“呦,嚣張啊夜暝痕。”藍暖玉問道:“你這是真想要同他再打一架,以絕後患。不過,你真的沒事?”她指的是國師之前傷了他的内丹一事。
“不不不,以絕後患倒是不至于,至少現在我覺得不是時候。那個國師這個時候出現在皇中不是偶然,而且他坐騎的蓋頭上還有紅妃魚的圖騰。”
“那就是說明飛寮堂想要控制皇城,而飛羽疾風鏡是從冷璃霜的手上得到的,你說冷璃霜會不會同飛寮堂也有關系?”
“不得而知,但是這麽一來,什麽都說得通。”夜暝痕還要往下說之時,國師帶着大批的兵将将他們團團圍住。
帶頭的正是那個守門的壯漢,他握着長刀沖夜暝痕道:“狗賊,休要逃!你乖乖認命,老子留你一條狗命。”
夜暝痕攤手:“你說你整天一開口就是老子,你是老得要入土爲安,還是要想要做我兒?再說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在逃?”
“狗賊!莫要多言,拿命來!”
“多言的不是你嗎?”夜暝痕搖着頭。
壯漢耍着大刀就要往夜暝痕的身上亂砍,夜暝痕又豈是這麽容易就能被傷到,一個側閃溜到了一邊,壯漢看砍不中,緊追而上。
夜暝痕繼續閃躲,還未有還擊的意思,壯漢已經被累得夠嗆。
國師正坐在大象的背上,一臉看戲地看着他們。
“你可不是我的對手,雖然你能夠對我造成傷害。”夜暝痕道:“國師?還不打算動手?不動手的話,我可要走了。”
“哈哈哈,夜暝痕,你可真是夠不小心的。”國師站起身看着夜暝痕道:“你看看你還能不能動彈?”
瞅瞅這國師多嚣張,但是他嚣張的話中,藍暖玉聽出來其中的不對勁,趕緊朝着夜暝痕看去。
夜暝痕看看自己的手,他道:“你做了什麽?”
“我可什麽都沒做,沒發現我動都沒動嗎?”國師将那個法寶放在手中,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你什麽都沒做,怎麽會這樣?”藍暖玉吼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自己打不過,便隻會用這麽卑劣的手段。”
國師對于藍暖玉的謾罵沒有一絲絲的動容,他道:“你們莫要冤枉我呀!”
“狗賊,同你們這種人打交道,何必計較用什麽手段。之前你們想方設法地想要進入皇城,想要得到飛羽疾風鏡,用的手段就不卑劣嗎?”壯漢将手中的大刀杵在雪地上,鮮紅的血液從他的眼中流出,滴在雪白的地上宛如一朵綻放的紅梅。
“你到底做了什麽?”藍暖玉向前跑了幾步,問道:“這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法術。”
國師跳下象背,那個看起來很是詭異的法寶,此時像是一個女子的頭顱被捧在手中,柔順的長發眼神在地上。他不解思索道:“一般的法術怎麽能困住妖界的皇子呢?”
“你竟然直言不諱地說這個?”藍暖玉道:“将妖界皇子的身世說出,可是一大忌諱。”
“怕什麽,他們都是已經是死人,死人不會說話的。”國師看向那個壯漢,他已經不是眼睛在流血,連口鼻和耳朵也出現紅色。
夜暝痕拔出雪月劍指着國師道:“你竟然用魂量困妖術?”
國師一手搭在那些‘頭發’上,修長的手指撫摸着‘發絲’,紅色的長指甲從‘發絲’中抓了一下又一下。他得意地說道:“是啊,這群人實在是太愛他們的國,所以才會願意讓我用他們的魂魄施法來困住你。”
“唉,還能怎麽辦?”夜暝痕道:“落入你手中,不是我不夠厲害,而是你太過卑鄙。”
“這話你我可不太贊同。你确實夠厲害,隻是過于仁慈罷了,而我,隻是善于利用能夠利用的東西。”國師走進夜暝痕,那些‘發絲’像是聞找到什麽美味一般,朝着夜暝痕的身上爬去。
藍暖玉拿着竹棍跑過去,還未靠近,國師便朝着藍暖玉打了一掌。
夜暝痕飛身一躍,幻化爲一隻貓朝着那掌迎了過去。金色的掌散發着一縷縷焦臭,夜暝痕被打飛到一根柱子上再摔在雪地上。
“夜暝痕!”藍暖玉跑過去,夜暝痕翻身爬起,一手按在胸口處咳了幾聲,一攤黑血便吐了出來。“你怎麽樣?爲何要替我擋這一掌?”
“不愧是妖帝之子,竟然甯願用貓身相擋也不願意現出真身,有意思。嗯,真是有意思。”國師拍着手道:“不過你們都得死,礙手礙腳的東西,早死早超生。不對,超生便算了,你們應該灰飛煙滅。”
藍暖玉扶着夜暝痕,自己還真是一點法術都不會,最簡單的止血術,護心脈的法術都不會。隻能鼓起勇氣站在夜暝痕前面,将他護在身後。“你有本事殺了我們,妖帝不會放過你的。夜暝痕沒有現出龍身,罪不至死,妖界的事情也輪不到你來處決。”
“我不想同小姑娘玩,像是我欺負人似的。”國師居高臨下啊地看着藍暖玉道:“不過,我會将你們送去你們該去的地方,那便是你們自己去的,和我可沒有什麽關系。”
“你你你……别過來。”藍暖玉說不怕是假的,那些‘頭發’的滋味她可是領教過的。可是她身後是夜暝痕,便挺直了腰闆,仰着頭瞪着國師道:“你莫要再過來!否則我可是真的會動手呢!”
“孩童便是孩童,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動手。”
國師手上的黑發朝着藍暖玉纏過去,像是一隻鬼手抓住她手中的竹棍。
“滾開!”藍暖玉的身上忽然發出一道白光,白光将那些發絲炸碎成灰燼。
國師擡起雙手護住身子,一同呆住的還有夜暝痕。藍暖玉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法力?
一塊紅色紗幔沖着國師覆蓋過去,國師将紗幔扯下,越來愈多的紗幔卻鋪天蓋地而來。
恍惚中,有一女聲道了一句‘走’,一手便拉住夜暝痕的手臂,同藍暖玉将夜暝痕拉起,飛到百丈之外。
“好厲害的輕功,你是蟬瑄山的弟子?”藍暖玉問道:“爲何救我們?”
女子回答道:“山主之命,定有山主的道理。我等隻是執行者,一切皆不知。”
藍暖玉同夜暝痕相視一眼,若是去妖界,那麽再來人界會很麻煩,在人界又暫時無處可去,再說夜暝痕一身傷,要是能得到蟬瑄山的幫助,那必然是好過東躲西藏。
“姑娘多謝,不過我有一事相求。”夜暝痕忽然道:“我得回去看一眼。”
“回去?”那女子不理解,藍暖玉也不理解。“爲何要回去?我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夜暝痕卻道:“是,得回去确定一件事情。”
藍暖玉問道:“何事?”
“科考之日死了這麽多的人,不會一點線索都沒有。”夜暝痕道:“我覺得該回去看看屍首,會不會有什麽蛛絲馬迹。”
女子驚訝道:“皇城的事情你們還要插手?我不知山主爲何要救下你們,但是我提醒你們四個字,明哲保身。”
“姑娘自然是好意,隻是現在我門做不到如此。”夜暝痕看着藍暖玉,仿佛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我聽你的,你去哪裏,我便去哪裏。我隻是擔心……你的身子。”藍暖玉道:“可還行?”
“小傷罷了。”夜暝痕自己按着胸口,笑起來道:“哈哈哈,不過是一掌,我若是有這麽脆弱,早就死成千上萬次了。”
夜暝痕一向都是嬉皮笑臉,從來都分不清楚他到底傷的重不重,心裏是難過還是真的開心。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發幹的嘴唇也是沒有一點血色。藍暖玉心裏有些疼,自己又害了他一次。
“吃下這個吧。”女子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藥放在手心,再送到夜暝痕前面道:“放心,不會是毒藥。”
“多謝姑娘。”夜暝痕毫不懷疑地接過,仰頭吞下道:“姑娘,若是所有人都隻顧着明哲保身的話,那麽這個世間該有多冷漠。”
那女子不語。
夜暝痕看出來女子的意思,屈身行禮道:“姑娘不必擔心,待我們辦完事情,便會上蟬瑄山拜訪山主。”
“好。”女子也沖夜暝痕回了禮。
兩人禦劍而行,藍暖玉道:“要不我自己去便好,你這身體我覺得你……”
“就你,笨的跟一隻豬似的。哎,我真的沒有侮辱豬的意思。”夜暝痕反射性地擡手護頭,藍暖玉克制住自己想打他的沖動,又将手放下。
藍暖玉白了一眼夜暝痕道:“我們這就去皇宮?可是我們才出來。”
“不,我們去義莊。”夜暝痕道:“還有,我在想一件事情。”
藍暖玉問道:“何事?”
夜暝痕道:“你可記得那個國師的名諱?”
藍暖玉想想問道:“國師的名字……好像是叫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