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方補充的作戰方案被嚴格地保密起來,這些布置信息被嚴密地限制在導調部内。
而萬衆矚目的紅藍對抗,也在坐在導調部的這些高級軍官略微有些偏向的态度中正式拉開帷幕。
不同于過去的大縱深機動的野外作戰,城市作戰對第一集團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全新的充滿了挑戰力的課題。如何成功裏推進,瓦解紅軍的抵抗力,進入徹底攻占全城,過去的那些經驗對他們來說都似乎有些捉襟見肘了。
雖然在戰前進行了精密的方案制定,可是當滾滾戰車駛向金陵的時候,藍軍高級指揮軍官們還是有些感慨。
“想不到啊,咱們這個惡人做的,感覺壓力還比他們紅軍要大。”
“沒錯,咱們的戰略目的,以及種種國際公約的限制,完全将咱們至少三成的戰鬥力削掉了。接下來的戰争,隻怕咱們之前倚重的重裝部隊就要淪爲配角了。”
夏銳的認識非常明确,城市戰争對于攻的一方考驗更大——即便他們對這座城市都相當熟悉。
郎天平站在電子屏幕前,背着手微笑着搖頭:“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我知道,他們的特戰旅肯定能夠在這種情況下發揮巨大的作用,但是咱們别的都不弄,就玩步坦協同。”
“在城市這種複雜的環境中,我再提前派遣飛機把他們那幾個重要的點全都給破壞了,我就不信,他們能玩的過咱們。”
郎天平可不會輕易認輸,坦克固然因爲高樓大廈的限制,無法肆意開火。但作爲步兵的推進屏障,還是完全能夠發揮巨大作用的。
看着屏幕上各單位已經按照預定的計劃展開,郎天平忽然嘴角往上一翹。
“話說,你的老營長可是隔空在跟咱們對壘呢。你說,我要是這場打赢了,那小子會怎麽樣?”
夏銳當然知道沈耘參戰的事情,不過既然沈耘不是親臨戰場,單純作爲參謀的話,對他們的威脅到底是有限的。
“老首長,說實話,如果他真的到了戰場上,那這場戰争變數可就多了。在提前開心的時候,您還是的注意,我那個老營長可是比咱們還要受更多的限制。”
夏銳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
即便這會兒他是藍軍的參謀人員,但對于沈耘的信任,卻讓他說出了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而且,還毫不留情地怼了一波自己的老首長。
郎天平一時間又被氣笑了,轉身看着其他人錯愕的表情,無奈地沖夏銳嚷嚷:“你啊你,你說你都幾十歲的人了,從我第一集團軍出去也快兩年了,你這個驢脾氣怎麽就不見改改?”
“我可聽說了,你跟沈耘那小子共事一年,從來就沒紅過臉。你是不是在我這裏找存在感來了?”
夏銳可是郎天平一直都非常看重的軍官,要不是他護着,就夏銳這種不會說話的性子,早就得玩完了,哪能今時今日站在這裏。
而這種看似斥責的話語,反而隻是給在場的衆人一個交代罷了。
不過,如果僅僅是這樣幾句話就能被壓服,夏銳也就不是夏銳了。
“老首長,我說這話可不虧心。”
夏銳是梗着脖子準備把這事兒給拎清了。
“首先吧,到現在爲止,咱們的指揮所還沒有發現被入侵的痕迹,紅方之前的兵力布置也沒有發現有針對咱們的變動。”
“如果他想,這一點他絕對能夠做到,您應該非常清楚。”
郎天平哪裏能不清楚,當年那場跨軍區演習他可是曆曆在目呢。沈耘的那一手本事,到現在電子對抗團的幾個搞電腦的都做不出來。
然而這才是個開始,夏銳已經開始喋喋不休了。
“其次,如果他親臨戰場,如果是他帶着紅方的特戰旅,說不準,咱們的前指不出今晚,就得更換。至于咱們的飛機,不是我說,在高樓林立的金陵,想要進行戰術轟炸,就得做好墜毀的準備。”
如果沈耘知道夏銳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将自己誇成了一朵花,估計他做夢都要笑醒。
而郎天平此時已經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反倒是相當贊同地點頭:“是啊,幸好他不是親自來,不然你以爲我能這麽放松地在這裏跟你瞎白話。”
話題揭過,郎天平開始關心起他派出去的飛行團。
“76團已經出發了吧?你們說,紅方就算有防備,他們成功的概率有幾成?”
談及正題,夏銳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根據之前紅方飛行團的表現,可以确定幾個交通樞紐是肯定可以炸毀的。不過那幾個炮兵營地就不好說了,畢竟他們的高炮部隊實力還是很強的。”
非常缜密的分析,讓在場的軍官們終于稍微平息下對方才那些言論的怨氣,認同地點頭。
郎天平非常樂觀。
“我營長那會兒,正是對現代化部隊進行探索的時候。那個期間,我們軍隊非常流行一句話,有棗沒棗打三竿。”
“雖然時間過去這麽多年,改革也一直在大步邁進,但在實戰當中,這種思想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戰争嘛,在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本來就是你來我往。”
“要想全部摧毀他們的重要防禦布置,除非是咱們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碾壓的程度,不然根本不可能的。”
“這次就算是一個樞紐都炸不掉,隻要能夠探清他們在這些地方的防禦力量的虛實,那都是一種收獲。”
郎天平非常自信地向這些軍官們傳授着自己的作戰經驗,引得這些軍官們一陣欣喜。畢竟郎天平可是有過實戰經曆的人,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參考價值的。
隻是,好景過了不長,準确地說,也隻有不到七分鍾時間,通訊參謀忽然臉色一變,随即驚呼:
“不好,跟76團的聯系中斷了。什麽情況,喂喂,前指前指,請立刻上報飛行團的情況,喂,喂……”
前指的回複讓這位少校參謀原本挺直的身體瞬間癱在了椅子上。
而後,用一種極爲失落的語氣,起身向郎天平彙報:“軍長,咱們的飛機被導調部判定退出演習,具體情況,導調部會稍後向您傳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