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花的警戒并沒有什麽卵用。
在通訊頻道裏,同時傳出兩個失落的聲音:“我們被秒了。”
這是盧向陽一開始就布置在非常有利位置的狙擊手和火力手的聲音,一聲槍響兩條人命,狼毒花已經能夠揣測到這兩人的死法了。
後邊火力手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摸到我的背後,直接用匕首解決了我。然後利用狙擊手視野局限,直接開槍擊中了他。娘的,時隔三年,他的槍法還是那麽神。”
這句話說完之後,是盧向陽有些氣急敗壞的怒吼:“都愣着幹什麽,迷疊香,你們組離狙擊手最近,快點過去看裝備。”
盧向陽是個明白人,他非常清楚沈耘爲什麽一開始就要幹掉這倆人。
殺火力手,是爲了削弱獵狐對戰場的火力優勢。
殺狙擊手,是爲了增加沈耘自己的安全系數。
沈耘出門的時候攜帶的裝備就那麽多,這是克陽故意給他們獵狐的一點偏袒。
但這會兒如果被沈耘搶了狙擊槍,那麽以沈耘的槍法,在彈藥充足的情況下,自己等人根本無法靠近沈耘一千兩百米以内。
誰靠近,誰就是那個活靶子。
被盧向陽吼的迷疊香小組,距離狙擊手的位置确實比火力手還要近一些。
當他們氣喘籲籲地來到全村唯一的二層小樓二樓的時候,狙擊手正一臉頹敗地坐在地上:
“他沒來。”
話音裏那種濃烈的失敗感,讓迷疊香感觸頗深。先是向盧向陽進行彙報,聽盧向陽在通信頻道裏松了口氣,這才走到狙擊手的身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兄弟,别傻坐着了,回車上去吧。我知道你想不通爲什麽距離這麽遠,射擊條件這麽差,他還能用步槍命中你。”
“其實就算天狼的第一狙擊手來了,估計也是這個命。敗在屠夫手裏,不丢人。行了,起來回車上,往後好好練就是了。”
聽着迷疊香的話,狙擊手艱難地擡起頭:“他究竟是誰?”
面對這樣的問題,迷疊香苦笑一聲:“他啊,特種部隊的傳說,有望接替龍神的人,可惜現在人家已經是地方部隊的軍官了。小子,加油吧,你還年輕。”
還年輕,意味着經驗不太足。
不過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慰的話語了。
年輕,有時候何嘗不是一種優勢。
安慰過這個少年之後,迷疊香準備下樓繼續搜索。然而在呼嘯的晚風中,他清楚地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怒吼聲。
“隊長,不好,他偷了咱們的車。”
溜門撬鎖,特戰必備。就算是軍車又怎樣,熟悉門鎖構造的沈耘,隻是借助一段細鐵絲和一張卡片,就輕易地打開了車門。雖然花費的時間有點長,不過考慮到盡可能不要對夜老虎造成财産損失,沈耘還是沒有上手砸玻璃。
聞訊全都跑出來的獵狐隊員們,看着夜色下遠去的車輛,同仇敵忾的心情油然而生。
沖動的隊員作勢往剩餘的車輛上沖,不過被盧向陽給阻攔了。
“先檢查他有沒有布置詭雷,然後檢查車輛是否完好無損。屠夫可不會讓咱們輕易地追上他的。”
一言成谶。
詭雷倒是沒有布置,可是沈耘還真沒打算讓這些隊員們好過。
剩下四輛車上的輸油管全都被扯開,這會兒車裏早就沒多少油料了。之前風向一直往對面吹,他們還沒有發覺,直到靠近的時候才嗅到濃烈的柴油味。
這會兒就連盧向陽都一臉頹喪了。
“這混蛋,我就知道,他折磨我們的手段連他十分之一的壞都沒體現出來。”
看着有些憤憤難平的隊員,盧向陽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
“檢修車輛,開後倉加備用油料,完成之後,立刻進行追趕。”
可是當車輛恢複正常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半個小時。
半小時,以這種車輛的速度,就算是雪天也能夠開出去三五十公裏了,繼續追逐,說真的,很艱難。
但再難也得追,盧向陽很清楚,過了今晚,估計自己等人估計連沈耘的毛都找不到了。
如果沈耘有心搞點事情,直接對他們設伏。一旦連續造成減員,那麽這場對抗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遠在夜老虎的駐地,一直關心這場對抗的克陽,此時忍不住歎息起來。
從進入荒村的那一刻,獵狐小隊就被沈耘耍的團團轉。
此時他已經有些後悔,之前對盧向陽透露了太多信息,以至于讓偏離了自己的初衷,讓盧向陽過分相信沈耘的能力停滞不前,進而錯估了雙方的戰鬥力。
克陽沒有想到的是,讓他郁悶的事情還在後頭。
沈耘開着搶來的車,繞着荒村轉了一大圈,居然掉頭直接朝夜老虎的駐地開了過來。
根據記憶中的道路,車輛在路上速度很快,以至于盧向陽等人還在車燈下尋找沈耘的蹤迹,他卻已經将車停在了夜老虎駐地門口。
下車,看着正在站崗的戰士,沈耘笑眯眯地說道:
“等向日葵那幾個小子過來的時候,你給帶個話,就說我在大沙河等他們。”
“對了,順便也跟克大隊說一聲,我之前可是留手了。真要下狠手,獵狐的這幫寶貝蛋們今晚要麽流鼻涕追我,要我在荒村烤火。無論哪一樣,他們連我的影子都摸不着。”
沈耘确實是留手了。
以他的能力,想要搞掉車輛的油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那樣做之後,獵狐的結果不外乎就是他說的這兩種。
說完這些話,沈耘便再次上車,調頭繞着駐地向大沙河的方向駛去。
四十多分鍾之後,盧向陽等人這才追了上來。
看着哨兵有些憐憫地看着自己,盧向陽惱怒地罵了一句:“娘的,又被耍了。”
“向日葵,人家說了,在大沙河等你們。”
說完這句,哨兵眼神中的憐憫更深了。本來要帶給克陽的話,直接送到了盧向陽耳朵裏:
“他說,他要下狠手,你們要麽當抹鼻子追他,要麽當放羊佬在荒村烤火。”
抹鼻子,西北方言中對三五歲小孩子的稱呼,這麽說成年人,就說明人家的不屑。
至于放羊佬,雖然也沒有什麽貶義,可是放在一群特種兵身上,怎麽說怎麽都感覺羞恥。
一時間,獵狐所有人腦門都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