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營在執行命令這一塊,從一開始就隻有四個字的要求——雷厲風行。
裝步連一開始的位置跟五團的兩個裝甲營一般,到黃連口的路程并沒有多近。
可是命令下達的時候,裝步連就利用現有的數輛車迅速将阻擊五團一營所需要的人手和重火力先運送了過來。之後又是兩個來回,趕在五團裝甲部隊合圍的時候完成了部署。
到底是困獸猶鬥,還是虎入羊群,結果尚未可知。
“營長,五團的人都過來了,包括他們那個裝步營。”
看着閉着眼睛倚在裝甲内壁上休息的沈耘,通信兵眼神中露出一絲不忍。
從昨晚到現在,沈耘一直出于高強度的工作狀态,就連早些時候的休息時間他都坐在外邊看地圖。加上車内氣溫悶熱,車體運動帶來的震蕩,能夠撐到現在,絕對是意志力強大的體現了。
閉着眼睛,沈耘心裏卻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五團長還真是看得起我,想要一局定輸赢了。裝步連就位了沒有?”
“五分鍾前,裝步連已經構築好了防禦工事。就算咱們離開這裏,他們也不會讓對方那個營越過黃連口一步。”
沈耘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意:“很好,通知各單位,現在就可以發起攻擊了。”
沈耘已經給了五團擺開車馬的時間,但什麽時候唱戲,還是得他說了算。
八秒後,一聲轟鳴的炮響,坦克大戰正式拉開帷幕。
五團二營,這支最先被合成營攻擊的裝甲營到現在僅僅剩下兩個連的人手,從準備來到黃連口的那時,這裏的戰士就有一種希圖憑借人多勢衆将合成營消滅一雪前恥的想法。
合成營首先發起攻擊,讓這位二營長心裏有些興奮。
“娘的,總算看到他們拼死掙紮的情形了。兄弟們,一雪前恥的機會就在眼前,給我狠狠地打。我就不信了,他合成營的裝甲都是鐵王八,雷打不動。”
大家都是96A,正面對抗誰比誰差。
想法是這個想法,不過他似乎高估了自己手裏頭這支部隊的水平。
“卧槽,借住一邊坡度躲避鎖定,合成營這些家夥是怎麽做到的。”
“不好,他變速後退了。”
“哪來的這麽多小山坡,唉,又躲過去了。”
二營長不知道的是,他殘存的兩個連各輛坦克上火炮手都在此起彼伏地叫罵着。合成營的坦克動作太過靈活花哨,以至于他們根本就來不及用瞄準系統鎖定。
鎖定不了,自然也談不上射擊,更遑論命中。
至于那些被鎖定的,三兩下縮回那些小山坡裏,便讓他們之前的努力徹底化爲飛灰。
除了髒話,此時二營的戰士們無話可說。
可就算是說再多的髒話,也改變不了他們無法對合成營造成任何攻擊的事實。
反倒是他們自己,一心求勝,反而忽略了防守,以至于被合成營抽冷子打黑炮。
眼花缭亂的戰術動作中,半個小時内二營又損失了三輛坦克,可合成營似乎還在另一邊對抗着三營和裝步營。
至于一營,趕來支援的幾支部隊都清楚,指望不上了。
合成營的裝步連,戰鬥力可不是五團的裝步營可比的。構築了防禦工事的情況下,五團一營第一次準備乘勢沖過黃連口與其他兩支裝甲部隊三角合圍的時候,就被他們無情勸退。
一個滿編連,十八發破甲彈,在前輩留下的老家當40火中,僅僅射出去六發,就帶給了一營強烈的恐懼感。
三個裝甲連還記得當初沈耘給他們講述的那個戰例。
兩名狙擊手能夠搞定一個裝甲連,他們一個裝步連,搞定一個半殘的裝甲營,似乎也不算是什麽難事。
跟打潛望鏡不同, 40火的第一目标是一營帶頭的三輛裝甲的履帶。
這玩意被打斷,就跟打斷了人的腿一樣。
牽頭的三輛坦克一動不動,後邊的坦克想要前進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頂着這三輛坦克往前走,可是這樣勢必會拖住他們的運動速度,讓裝步連更容易瞄準他們。
有種感覺叫賊難受,此時的一營長就是這種感覺。
“出去幾個人,看看能不能用牽引繩勾住它們。”
一營長打的是将坦克拖回來緊急維修的打算,可是他面對的不是裝甲部隊,而是步兵。
步兵手裏的槍不是燒火棍,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露頭,哪裏能讨得了什麽好。
幾股藍色煙霧在一分鍾後瞬間出現在一營長的視野當中,這位少校忍不住恨恨地在坦克内壁上砸了一拳:
“以前咱們是這群步兵的克星,現在好了,還倒過來了。不管了,找到他們的陣地,給我炮火覆蓋,我就不信了,今天我還過不了這黃連口。”
判斷裝步連的位置不算什麽難事,通過剛才挨槍子的幾名戰士的位置,通過彈道分析就可以估摸出來。
但姗姗來遲的炮火如何能夠對早已換了一處陣地的裝步連構成威脅。
位置換了,視角自然也變了。
裝步連發現在他們這個位置,似乎還能對一營居中的幾輛坦克搞點小動作。
占便宜這件事,誰都是無師自通的。
棗都看見了,不捅它兩杆子怎麽對得起沈耘的教導。
“那個有天線的坦克看到沒,四發破甲彈,都給我打那裏,這次直接掏心挖眼。”
砍腿,掏心,挖眼,都是我軍對付裝甲的土辦法。
具體就是炸斷裝甲履帶,破壞發動機和傳動系統,讓後打掉觀察鏡和瞄準儀。
土歸土,但好用就行。
手裏握着多枚破甲彈,掏心這種活當然不算太有難度。而狙擊手在裝步連也是标配,跟沈耘的技術自然沒法比,可是對付這裏的坦克瞄準儀,似乎也不成問題。
然後,一營長首先看到自己營長坦克的屏幕一片漆黑,随後就聽到自己的戰士在通訊頻道驚慌地叫道:
“營長,不好,你的坦克被他們攻擊了。”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一個憂傷的故事最終以一營長臉色灰敗地從艙門裏跳出來坐在坦克上告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