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坐,反正你們也對我恨之入骨,還拘謹什麽。”
沈耘一句話可是沒把二班的戰士們吓壞了,雖然心裏有些不大情願,可臉上還得堆着笑:
“哪能呢,營長您可别吓我們。我們就是些普通戰士,可不敢恨首長。”
還說不恨呢,這說話都帶着怨氣。沈耘又不是傻子,如何能聽不出這些戰士們話語裏頭帶着的隔閡。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
在計劃中他就是用來當惡人的,隻要能夠提升二營的戰鬥力,這點誤會他還承受得起。
“我說過了,在訓練期間,我就是二班的普通戰士。不僅是我,除了軍士長,就連教導員他們都各自下放到班排參加訓練了。所以你們确實不用拘謹,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有了沈耘這句話,二班的戰士還真沒半點客氣,直接毫無形象癱坐在地上,三五成群開始閑聊起來。
隻有沈耘一個人,似乎徹底成了空氣一般,壓根沒有人過來搭話。
最終二班長看着實在有些别扭,隻能湊到沈耘身邊,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寒暄起來。
“營長,剛才的訓練,您覺得還可以吧?”
得,到底還是問到了這個。沈耘笑着點點頭:“完全符合之前集訓時候的标準,這些基本的東西,就是要糾正一些壞毛病。”
無聊地從地上揪了一根草葉,沈耘捏在手裏,繼續說道:“早些時候就看到你們開始在強調了,現在基本上稍微注意就不會有問題。想來這些東西用三五天就夠了。”
不知道爲什麽,二班長聽到沈耘的肯定,心裏居然還有些開心。
不過當他仔細觀察沈耘的時候,心裏卻有些駭然。
在這種宛如蒸籠一般的天氣裏,沈耘站了一個小時的軍姿,額頭上居然隻有微微一層細汗。
一個小時的軍姿啊,就算是體質特殊不容易流汗,到了這個時候也會滲出大滴的汗水。
要不是體能達到了非常驚人的一個程度,在二班長的心裏,基本上沒有别的解釋了。
聯想到之前教導員說沈耘曾在特種部隊服役過,二班長倒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不過他心裏也開始更加小心了,沈耘之前說想要讓他給二營上下道歉,那就要在考核中勝過他。包括二班在内的很多人都在暗自下着決心,但現在看來,制勝的關鍵,到底還是要在專業技能上。
從動員大會結束之後的一個早上,戰士們就是這種枯燥的基礎訓練中度過。
炊事班的戰士隻是提前了一個小時回到食堂準備飯食,或許因爲時間緊精力差,中午的飯菜比其他時候質量要差了一點。
當沈耘放下碗筷的時候,炊事班長主動找過來要做檢讨,卻被沈耘給攔住。
“老班長,這件事情跟你們沒關系,是我們事先安排的時候沒開率周全。這兒我向您道歉。”
責任在自己,沈耘沒有一絲逃避,非常誠懇地說道。
炊事班長也是老士官了,面對沈耘的道歉,他客氣了一番,便就此揭過不提,而是将問題直接擺出來,希望沈耘能夠找到解決辦法。
“炊事班參加訓練這件事情我不反對,但是營長您也看到了,這樣弄飲食質量肯定會下降。戰士們這段時間肯定需要大量補充營養,這麽搞下去不行的。”
沈耘當然清楚這件事情。
現在他的思緒在不停運轉。
訓練不能因爲這個就漏掉任何一個人,但飲食質量同樣要保證。到底該怎麽辦呢?
眼珠子一轉,沈耘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老班長,你看着這樣行不行?你們炊事班總共九個人,三人爲一組負責一天,其他人手從各班按順序抽調。負責飯菜的人員,當天可以不用參加訓練。”
雖然飯菜質量肯定還是會下降,但絕對會比現在炊事班精疲力竭的時候倉促做飯好很多。
而且抽調的人員一旦學會了怎麽幫廚,到時候飯菜質量還會迎來一些小小的提升。
老班長聽着沈耘的想法,沉默了一陣子。
這事兒到底有沒有可行性,還真是需要好好考量一下。畢竟做飯這個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學會的,主要的擔子,肯定還是要在那三位炊事班戰士身上。
在沈耘期待的目光中,老班長終于點了點頭。
“這樣可以,雖然到時候咱們班戰士的訓練強度會比其他人低,但應該能夠保證考核達标。”
“最近這段時間都是基礎訓練,比起後邊的其實更加輕松一些。所以就先這樣試試吧,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把炊事班全都召回來進行專門集訓了。”
總算搞定了這件事情,沈耘跟老班長道别後,匆匆回到宿舍開始休息。
當二營再一次投入熱火朝天的訓練,團部季永民的辦公室裏,蔺向輝坐在沙發上,正笑吟吟地看着這位雙鬓顯白的團長。
“團長,二營的訓練今天就開始,難道你就沒一點感覺嗎?”
感覺?
季永民當然是有的,不僅有,而且非常強烈。
“怎麽,政委也跟我一樣,非常期待是嗎?”
“我跟參謀長在司務長那裏跟了半個月,協調了方方面面的關系,才把他要的物資準備好。費了這麽大勁,我要是不關心一下,那這力氣都白使了。”
蔺向輝說的非常直接。
二營折騰這麽一出,可說把六團今年一半的家底都要過去了。
如果他這個做政委的還不上心,到時候出了問題他第一個要擔領導責任。
聽到蔺向輝的回答,季永民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過這幾天隻是基礎訓練,太早過去也看不到什麽東西。再過一個月,第一階段的訓練就過去三分之一了。到時候咱們再看看情況。”
季永民的提議切中了要點,蔺向輝自然是沒有不同意見的。
兩人就二營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聊了足足一個半小時,蔺向輝這才悠然離去。
看着門縫裏老搭檔的最後一絲身影消失不見,季永民這才喝了口茶水,随即長歎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