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說話有些東北味道的兵說出的一句話,讓沈耘改變了這個主意。
“排長,你就放心吧,我可以不會給咱們一連丢人呢。來的時候程副團長可說了,咱們還要給咱們的榜樣沈連長捎句話呢。”
“真不知道咱們程副團長是怎麽想的,這沈連長算算歲數都二十九了吧。年齡這麽大,還能來參加選拔?”
程副團,沈連長,以及整個二十九歲的年齡,讓沈耘心裏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四處張望着的年輕排長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知道,隻是聽王連說了,他的這位老朋友肯定會有辦法參加選拔。而且絕對不會走任何後門。”
“聽王班長說,沈連長關系很硬的。”
“王珂那小子的話你也信,他還吹他當初第一次參加演習武裝越野跑吐血了,你覺得能信?”
提及王珂,沈耘一下子想了起來。
當初他剛到一連當排長,剛好就遇上演習。自己一番鼓勵的話,讓王珂那小子在戰地醫院住了好幾天才出來。最爲精彩的戰鬥他一個都沒有趕上。
沒行到時隔五年那小子居然還在一連晃悠,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既然是老部隊的人,沈耘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出來打個招呼。畢竟人家剛剛還提到自己了呢。
“王珂那小子是沒吐血,不過他把自己給跑進了戰地醫院,演習最精彩的部分他一個都沒趕上。”
沈耘忽然開口,吓得四人直接跳了起來,端起槍就對準了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
而這個時候,沈耘則緩緩站起身來。邊起身還邊笑着說道:“不要慌張,我要是想收拾你們,你們這會兒能站着都算是奇迹了。”
看到跟自己同樣的裝備,而且軍銜還是個上尉,這位中尉排長帶着自己的三個兵向沈耘敬禮:“首長好。”
擡手敬禮之後,沈耘搖搖頭:“行了,現在雖然是考核,你們就把它當成是戰争。戰場紀律你們都懂,往後不要這個樣子了。”
沈耘一番話,讓四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好了,都坐下。我是聽到你們是一連的,這才出來問問。你們說的王連是不是王梁?還有程副團,是不是你們原來的營長?”
“您怎麽知道?”
四人不僅好奇沈耘知道他們團長和連長的名字,還好奇他知道王珂當初在演習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沈耘笑了笑:“你們剛才不還提到我了麽?所以我就特意現身來看看你們。一連現在還好吧,王梁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喜歡跟自己較勁?”
四人面面相觑,随即反應過來:“您就是沈連長?”
沈耘點點頭:“早就不是啦,現在勉強算是個呆在機關喝茶的。”
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沈耘沖這位年輕的排長點點頭:“基礎很紮實,但是經驗還缺了一點。軍校生?”
這位排長年齡約摸二十四五,很年輕,沈耘這麽說話不論從軍銜資曆還是年齡,雖然有些老氣橫秋,倒是也沒有引起他的不适。
點了點頭,看着沈耘回答:“裝甲兵學院作戰指揮專業,許繼宇。”
裝甲兵學院,跟他們團絕對的門當戶對。沈耘點點頭:“比我厲害多了。一連就要靠你們這樣專業的人才發揚光大了。怎麽樣,接下來咱們一起走走?”
看許繼宇還在猶豫,沈耘笑了笑。
“不要再惦記補給了,我可以告訴你,你所圈定的範圍,根本找不到多少合适的食物。”
指指自己的背包,沈耘接着說道:“捷足先登,怎麽可能不占盡便宜。”
許繼宇笑了笑,伸出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王連說的沒錯,您這位老連長,不愧是當初将黃副營長都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存在。”
“黃祥濤也沒挪窩啊,居然還當上副營長了。這小子有沒有繼續對二連偏心啊?要是有我得抽個空回去收拾他。”
一名上尉,将一名少校說成小子,估計也是沒誰了。
許繼宇一方面驚歎沈耘的不拘一格,另一方面也在感慨沈耘的強勢:“黃副營長對我們還是很好的。再說,咱們一連也不是吃素的,王連對咱們要求高着呢。”
許繼宇說完這話,其他三人全都開口應和。
聽到這樣的消息,沈耘點頭笑了笑:“好了,不廢話,現在校對時間和指南針。”
校對時間這是應該的,但是,爲什麽要校對指南針。這個四人都有些不懂了。
看着他們一臉疑惑的樣子,沈耘将自己的發現重複了一遍:“你們手頭的指南針向右偏移了三度,這個數據是我經過驗證的。辛虧你們誤打誤撞跑到了這裏,不然接下來有你們吃不盡的苦頭。”
遵照沈耘的吩咐将時間和指南針重新校對了一遍,四人這才看着沈耘齊聲詢問:
“首長,接下來咱們該怎麽辦?”
沈耘笑了笑:“肚子餓不餓?”
見四人的樣子,沈耘笑了笑:“既然還沒有餓,那就繼續往前行進。在一點鍾左右,找到安全的地方吃午飯。然後,咱們就該幹上一票大的了。”
幹一票大的?
誰都沒有明白沈耘的這句話。
而沈耘,同樣沒有向他們詳細地解釋。這事兒,隻有真正開始行動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明白。
而此時的出發點,龍飛雲架着燒烤爐烤制着兩串雞翅。
看着雞翅上有金黃的油脂溢出,龍飛雲迅速蘸着調味料刷在了上邊。一時間濃烈的香辣味彌漫在方圓十米之内。
毫不掩飾地吞了口吐沫,書蟲湊到龍飛雲身邊。
“龍頭,你說就照咱們這樣的玩法,到最後能有幾個通過這一輪的選拔?”
顯而易見的坑不少,看不見的坑也有很多。書蟲此時都有些擔心,他最爲期待的沈耘會被會也栽倒在這些坑裏爬不出來。
沒有停頓,龍飛雲的雙手依然在有韻律地轉動着雞翅。但也沒有因此就忽視書蟲的問題,而是帶着幾分閑散回答:
“真正的精英,自然能夠發現并解決一個又一個問題。那樣的人,才是我們需要的。強行拔出來的苗子,到最後隻能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