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電影裏看到唯有他的米國大爺能夠做到的事情,原來華夏也可以做到。
雖然不是太明白沈耘喊的是什麽,但就憑槍炮聲不再響起,就說明國旗車貼似乎還有點管用。
至于其他幾位,尤其是坐在沈耘車裏的那位胡姐,臉上的表情簡直就是錯愕。
她其實就是這一行人的導遊,能夠被這些人信任當導遊,自然而然語言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所以沈耘喊話從始至終她都而安全聽得懂。
也正因爲如此,她也明白了沈耘的真實身份——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使館的武官,而是維和營的軍官。
所以這個時候,對于沈耘辣手開槍擊穿小黃毛的手掌,她也有了足夠的理解。
維和營,每天都經曆武裝組織的沖突,每天見到的死人估計比他們在這裏看到的人都多。
毫無疑問,小黃毛這一腳,感覺是要白挨了。
胡姐打定了主意,要等到今晚休息的時候,私下跟小黃毛好好商量一下。
關于這一切,沈耘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反正開着車迅速通過交戰區之後,徹底遠離了邁博魯克,沈耘這才示意其他兩輛車停下來了休息。
看着幾人撿了找了柴火做吃的,沈耘搖搖頭回到撤離,拿起他的礦泉水瓶,就着壓縮幹糧一頓猛啃。
見沈耘在車裏關上了車窗,深知那輛車隔音性能的胡姐,開始低聲向其他幾人講述自己獲取的信息。
“今天通過交戰區的時候,你們知道他喊得是什麽嗎?”
胡姐帶着幾分神秘兮兮,顯然勾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
參與威脅沈耘的那兩名男子壓低了聲音,頗爲戒備地看着沈耘這邊,口中卻在促催:“胡姐,你就别賣關子了,趕緊說吧。咱們這些人裏,就你阿拉伯語。”
“其實咱們都被騙了。”
“什麽?”尚不知真相的幾人瞬間大驚失色。
直到看到胡姐嘴角還帶着一絲笑意的時候,這才追問:“胡姐,有什麽事情,你就全都說出來,不要這麽一驚一乍的。到底還有什麽事情是咱們不知道的。”
胡姐點點頭:“事實上,這個沈耘,根本就不是大使館的武官。”
黃毛這下可就徹底炸刺了:“什麽?不是武官?那他押着咱們去幹什麽?難道他是綁匪,想要劫持咱們索要贖金?”
“這可怎麽辦呢?”常可欣雖然平時最喜歡炫耀顯擺,其實内心也是最爲脆弱的一個。
聽到小黃毛一句話,瞬間吓得哭了起來。而且生怕沈耘發現,硬是不敢讓聲音有半點升調。
到底還是中年男子老辣,眼神灼灼地看着胡姐:“到這個時候,就别賣弄你那點本事了。還有什麽趕緊說,我沒有那麽多耐心。”
“是,肖總。其實他是華夏駐利西比亞維和營的教導員,剛才他喊話的内容就是表明了身份,然後那些武裝分子就很給他面子退走了。”
“那你的意思是?”
“乖乖聽他的話,跟他走,讓他将我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對了,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希望大家都當作是沒有發生過。尤其是小黃毛……”
這話還沒說完,小黃毛就開始不淡定了。
“肖叔,你不會也是這個意思吧?我爸讓我跟您出來,可是爲了長見識的。我被那家夥開槍打傷您可以不管,但是您也不能攔着我報仇。”
顯然這家夥家裏似乎也有點關系,隻是這言辭和行爲,落在中年男子眼中,卻隻有幼稚和可笑。
“你以爲,你家在市裏關系強硬,就能夠肆意妄爲了?我告訴你,這事兒我不會參與,但是等你後悔的時候,你也别牽扯上我。買匕首這些武器的時候我跟你說什麽了?啊?”
“三番五次告訴你不要拿着刀具跟人起沖突,你就是不聽。你以爲你有幾條命在這是非之地胡作非爲?”
“回去告訴你老子,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我姓肖的不會跟你趟這趟渾水。”
一番呵斥,讓小黃毛讪然。
他能夠在七人隊伍裏嚣張,還真是在依靠中年男子。如果現在就把他給得罪了,至少在回去之前,自己肯定得不到照顧。
因此他立刻舔着臉賠笑:“肖叔您說的是,說的是。”
僅僅是一句說的是,隻不過給各自一個台階下罷了。
胡姐說完這一切,便自顧自地吃着東西,吃完之後,也沒有更多的言語,便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而篝火中,中年男子卻趁着火光,眼睛一直盯在沈耘那輛車上。
似乎因爲得知了沈耘的身份,七人一下子變得更加老實起來。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的平淡如水,就連之前喜歡擡杠的小黃毛,也如同溫順的小黃貓一樣。
終于,在沈耘都感覺自己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車隊終于來到了蔔雷加港口。
大使館已經提前派人過來接洽,所以當沈耘的車輛駛進港口的時候,隻是簡單查證了一番人員整件,便被放了進去。
看着自己熟悉的運輸車輛停靠在碼頭運送東西,沈耘由衷地笑了笑。
下車,讓七人從車上下來,大使館派來的人手已經走了過來。
“沈上尉,辛苦你了。這幾位就是那幾名遊客吧,你們好。”沖七人點了點頭,便再度開始介紹:“你們現在要乘坐我國運送物資的艦艇回去,請随我來。”
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正要離開,卻被沈耘叫住。
“等等,我這裏還有些東西,需要通過你們送到國内。”沈耘從兜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湊到工作人員耳邊低語了幾句,随即将盒子塞到他手裏。
目光中帶着幾分震驚,工作人員點點頭,随即重新恢複了模樣,嘴角含笑帶着幾人登上艦艇。
而此時的沈耘,則招呼着在車上整理物資的戰士:
“還好你們過來了,不然我估計要累死在回去的路上。今兒誰幫我開一天的車,我要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