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看着是不是很解氣?”
“要是在給他一拳,那就更解氣。可惜,咱們的規定是要優待俘虜。”六連長砸吧下嘴唇,略帶遺憾。
這番話瞬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六連長匆忙補了一句:“我就不信,你們不是這麽想的。”
沈耘嘿嘿一笑:“好了,接下來你們看着點。這位也是我的老熟人,我得過去叙叙話。”
“熟人?教導員,不是我小看你,之前你帶的連隊人家估計看不上吧。”
對于這麽耿直的詢問,沈耘表示深切的無奈:“兩年多前,他們給全軍區所有的隊部挨個上課,難道你們都忘了。再說了,我們連也是功勳連,是他們下手的重要目标。”
看着沈耘這幅較真的樣子,在場的所有軍官們隻能表現的盡可能嚴肅一些:“原來如此。”
等沈耘走出指揮中心的門,這才偷着樂呵:“沒想到教導員平時一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原來對自己的老部隊也挺有感情嘛。”
隔壁,八連長已經将男子嚴密地看守起來。
手铐腳鐐也就不說了,腰裏邊也鎖着一道鏈子。
見沈耘進來,男子見沈耘進來,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道:“沈連長,沒想到時隔兩年多,咱們又見面了。”
拉過一把椅子,沈耘坐在男子對面,同樣帶着笑容:“是啊,隻是咱們都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面。”
“有煙沒?”
男子忽然詢問沈耘,沈耘則轉過頭看着八連長。
坐在一邊的八連長搖搖頭,從兜裏掏出煙盒,連同打火機交到沈耘手裏。
沈耘先是抽出一根煙,非常小心地将煙蒂塞進男子嘴裏,随即單手打火,另一隻手護着火焰将煙頭引燃。
男子美美地吸了一口,幹澀的嘴唇将煙蒂粘在上邊,正好方便他開口說話。
“本來吧,我還想着今年咱們突擊隊招人,你應該會報名。誰知道交上來的名單裏頭沒你。查了查資料,沒想到還被保密了。”
沈耘笑了笑:“你信不信,我要想進特種部隊,早就被人家給搶走了。就你們這個态度可不行啊。”
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沒想到還挺驕傲嘛。沒錯,龍飛雲派人找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不過我們也不擔心。他們有他們的優勢,我們也有我們的長處。”
“所以,您是在教我待價而沽嗎?”
說完這句話,沈耘和男子對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來。
“對了,雖然也算是熟人了,但是還沒請教,你的名字。”笑過之後,沈耘表情一肅。
男子點點頭:“你可以叫我魚腸,這是我的代号。真是姓名,以及工作單位,就不說了。相信你不會直接黑進軍隊數據庫查吧。”
沈耘樂了:“你可别慫恿我,我可不想上軍事法庭。好了,怎麽說,你也算是我的老師,來到我這裏,也别客氣,想吃什麽,我讓咱們基地的大廚去做。”
“學生我這麽好的招待,相信您老人家也不會想着奪門而逃,給我來一回中心爆炸四面開花吧。”
魚腸,是一把勇決之劍。男子能起這樣一個代号,說明他的性格就像是當年手持這把劍的專諸一樣,隐忍決斷。
原本就非常戒備的沈耘,此時心裏更加小心起來。
而聽到沈耘這席話的男子,頓時啞然失笑:“你小子,都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這麽小心。這品質,我喜歡。你就放心吧,接下來的戲,就輪不到我唱了。”
沈耘點點頭,出門的時候,刻意囑咐八連長:“看守的人都站遠一點,如果我這位老師有什麽異動,直接擊斃,不用猶豫。反正,咱們也沒有想着要從他身上獲取什麽情報。”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八連長還不太明白沈耘爲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嚴厲,但站在指揮中心看着這間房中監控錄像的軍官們卻看得非常清楚。
當沈耘剛剛坐在魚腸對面的時候,魚腸的身體稍微往前探了探,而兩隻原本平放着的腳,在那一瞬間踮起腳尖。
隻是魚腸估計了腰間鐵鏈對他造成的障礙,并沒有第一時間動手。
而在沈耘替他點煙的時候,他的其中一隻手,已經握成了爪狀。再微微往前一遞,沈耘的咽喉就會被鎖住,到時候沈耘就能變成他的人質。
然而他也小看了沈耘,雖然沈耘打火的時候,連眼神似乎都在全神貫注地盯着煙頭,但是在監控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沈耘擋風的那隻手,拇指和食指呈勾狀。
隻要魚腸敢動手,沈耘同樣能夠迅速鎖住他的咽喉。
而且,另一隻手還有打火機湊在魚腸的面部,沈耘絕對可以利用這個小玩意做點文章。
再接下來,兩人寒暄的時候,彼此之間都有好幾個試探的動作,隻是就近看的時候,隻以爲兩人是在換各自舒服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所以當沈耘推門走進指揮中心的時候,這些連長指導員迅速轉過身來,爲他獻上了熱烈的掌聲。
贊揚聲也是一并送到的:“教導員,幹的漂亮。”
而在隔壁,男子看着将距離拉開的一衆戰士,苦笑着搖搖頭:“我說你們至于嘛,你看看我現在,這手铐腳鐐也就不說了,腰裏頭還纏着鐵鏈子。我想跑也跑不掉。”
“我們隻相信教導員說的話,你很危險,最好還是離你遠一點。”
堅決的回答讓魚腸徹底傻眼了。
“我說,他到底給你們灌了什麽迷魂湯啊,你們這麽信他。”
可是到底魚腸還是發現,自己一切的争辯都毫無作用,剛才和沈耘的一番試探之後,自己果然成功将自己給坑了。
看着牆角的攝像頭,魚腸帶着幾分苦澀搖搖頭:“我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現在這些年輕人,嘴上喊着尊師重道,可這下起手來,是一點都不手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