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多時的教員,看着沈耘很是恭敬地對自己行禮,也笑着點頭回禮。
禮畢,教員看着沈耘,很是關切地問道:“沈耘學員,你的題目,想好了沒有?”
沈耘點了點頭:“報告教員,一連學員沈耘,學号160197,選擇導師丁教授,論文題目《古代軍事哲學的總結和反思》。”
一言既出,瞬間讓教員睜大了眼睛。
“沈耘學員,你就不再考慮一下?要知道這個題目,覆蓋面實在太大,做起來真的很麻煩。”
教員全然是一片好意。他實在太清楚古代軍事哲學意味着什麽了,想要将這個概念搞清楚,至少要将流傳于世的最少都是二十多部古代軍事著作看一遍。
然後還要總結出其中的思想和哲理,最終彙集起來,再進行反思和歸納。
别說是一個沈耘了,就算是他們金陵陸軍指揮學院的教員,很多人都不願意單獨搞這個東西。
因爲完全吃力不讨好啊。
然而,沈耘卻搖了搖頭:“不用了,這一周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也算是最爲明确的答案了。”
勸說無效,教員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如果往後感覺題目太過困難,你再找丁教授更改吧。”
填寫完了沈耘的信息,教員收起登記冊和筆,起身離開了教室。臨出門的時候,依舊看了沈耘一眼,臉上多了幾分惋惜。
嘴上說是一回事,但實際操作起來,以丁教授治學的嚴謹,更改題目絕對非常困難。
沈耘到最後隻會出現兩種情況。
要麽能夠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将這道題目完成的非常完美。
要麽就隻能做成一個空殼子,被丁教授無情地駁回。
而以所有人的經驗看來,明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想想一個考試三連冠的家夥,到最後因爲畢業論文沒法畢業,教室裏開始有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不少人看向沈耘的眼神,已經有了些微改變,感受着這樣的目光,沈耘搖搖頭,走出了教室。
方涵三人見狀,心裏頓時着急起來。跟身邊的人匆匆打聲招呼追了出來。
沈耘沒有走多遠,隻是加快腳步追了十多秒,三人就湊到了沈耘身邊。
“沈耘,你小子這回玩的有點大啊。”比别人都多了幾分信心的方涵,帶着試探的口吻說道。
讓他沒想到的是,沈耘自己居然也點頭同意:“沒錯,我也覺得,這事兒幹的有些冒險。”
秦紹武頓時急了:“知道冒險你還幹,你小子腦子是不是有坑啊。憑你的成績,隻要寫個有點深度的就能妥妥畢業升銜,搞什麽玩意。”
看着三人關心的樣子,沈耘忽然笑了起來:“你們着急成這個樣子做什麽?我說冒險,但又沒說沒把握。”
“那你是什麽意思?”三人異口同聲追問,殺氣騰騰的樣子,讓沈耘不寒而栗。
沈耘慌忙擡起手,做出讓大家放松的手勢:“其實大體思路我都有了,隻是框架的構建還沒有完成,所以說冒險了。”
得到沈耘這個答案,三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等候在教研室的作戰指揮系教員們,終于等到而來學員的報名表。
學員主動選擇之後,還需要由導師再選擇一番。有些報名學生多的導師,自然要分一部分出去攤給那些報名少的教員。
所以當看到報名冊的時候,所有人都圍了上來。
依照事先就劃分好的報名報表,每個教員手裏都得到了一張報名表。在審視學員姓名的時候,同樣也在審視他們的論文題目。
丁教授作爲作戰指揮系的院長,自然最受學員們的追捧。
報在他名下的學員,居然多達十六人。就在丁教授準備逐個看下去的時候,負責報名的教員走了過來。
湊在丁教授身邊,他以極低的聲音說道:“丁院長,您最好先看看沈耘學員的報備情況。”
沈耘的位置在最後一個,若不是這名教員提及,丁院長估計要很久之後才會看到。
而這個時候麽,自然是首先看沈耘了。
當他看到沈耘報備的那個題目的時候,瞬間驚叫出聲:“你确定沒有弄錯?”
這名教員正視丁教授質詢的目光,苦笑着點點頭:“我已經确認過了,是這個題目沒錯。而且我還可以問過,他也沒有準備更改的意思。”
“這不是瞎胡鬧嘛。幾年前就有個成績不錯的學生,胃口太大搞了個範圍太廣的題目,到現在還在那裏死磕呢。”
丁教授瞬間有種沖動,想要跟沈耘談話,讓他将題目改過來。
隻是作爲教員,終究對學員隻有建議權,并沒有指揮權。沈耘的論文寫什麽,那都是他的自由。自己強加幹涉,也不和學院規定。
想到最後,丁教授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但願他能夠說到做到,将這篇論文進行完美的闡述吧。唉,現在的年輕人,都想一口氣吃個大胖子。”
接下來的兩天,沈耘接連面對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
導師名單的公布,更是讓這種目光變得越發強烈。沈耘最終還是被丁教授選中,這樣,也就意味着他的論文題目,已經完全沒有可能會更改。
到了這個時候,沈耘也明白,自己這次做的确實有些驚世駭俗了。
或者說,一直優秀的他,幹了一件别人眼中的糊塗事。所以讓很多人産生了自己作死的錯覺。
這種異樣的目光,至少在畢業答辯之前,是不會消失的。沈耘已經做好了長期的準備。
而與此同時,他的内心對這篇論文的勾勒,也變得也來越精細。基本上每天都會專門留出來一個小時的時間,對腦海中那個框架進行思考。
若還有剩餘的時間,就用來填充這些框架中的内容,從理論思想,到實際站立,沈耘的生活從此和圖書館結下不解之緣。
而時間,也随着沈耘的努力,一點一點往期末的方向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