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說今天來的這個學員情況怎麽樣?”這位年逾五十的教員,肩上赫然是金色的松枝和一朵絢爛的寶相花。
本來這個時候,他已經上完晚上第一節課,可以回家休息了。但受到教研處趙主任的邀請留了下來,爲的就是和他身邊幾個老夥伴一起批閱沈耘的試卷。
被問到的趙主任,此時擡頭笑笑:“看時間,筆試也基本上結束了,相信劉教員馬上就能趕過來。目前所知的是,他的體能方面非常優秀。”
“咱們這裏要培養的是軍官,光體能好也沒用。你說這套試卷他能做多少道?”另一位名叫丁文輝的教員,肩上同樣挂着飄帶和寶相花。看着手中的試卷,目光中略帶幾分玩味。
另一位教員接過話頭:“看他的資料,學曆挺高,想必那些文化課的内容應該可以答出來。專業性的東西,就說不好了。反正咱們也不能期望太高。”
說着說着,敲門聲忽然響起。
最靠近門的一位教員走過去打開門,隻見劉教員一臉喜色:“了不得,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你們快看看,我發現咱們這回招來了一個怪物。”
被劉教員這麽一嚷嚷,在場的幾名教員紛紛起了興趣。一人一張接過劉教員遞來的試卷,随即掏出筆準備開始批閱。
拿到最後一張試卷的教員忽然驚叫起來:“不會吧,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前頭的沒做,怎麽最後一張都做完了?”
“咦?”因爲這名教員的驚呼,其他幾人也紛紛詫異起來:“我的這張全都做完了,老丁,你那張呢?”
“我的也是,趙主任,你的呢?”
在劉教員神秘的微笑中,其他人驚訝地發現,居然所有試卷,全都被做完了。這在金陵陸軍指揮學院,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幾人紛紛将目光投向劉教員。
“超時八分,全部做完。而且超出的時間全都是在論述最後一道題目。”強忍着内心的震撼,這位教員裝作很平靜地訴說着事實。
包括趙主任在内的教員們紛紛沉默了。但随之而來的,就是與沈耘的隔空較勁。他們想要看看,這份做完的試卷,是不是真的花費了心思。
所以哪怕許多簡答題目的答案讓這些教員們心頭充滿震撼,但是他們依舊選擇了閉口不言。批改完手頭的,就相互交換,這樣一份試卷,六個人依舊花費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停下手頭的工作。
“安教授,你說說你的看法。”
趙主任看着沉吟的幾人,還是準備先統一一下意見。
“六張試卷,我全都看了。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小夥子具備一定的基礎。那些文化課的内容,我就不多說了。在軍事理論和思想理論方面,這個小夥子是相當有水平的。”
安教授是軍事理論方面的專家,當然,思想理論也有涉獵,所以進行了這樣的評價。
趙主任又将目光投向另一位年輕的教員:“夏教員,你是心理學教授,說說他的心理素質如何?”
“趙主任您應該知道,第8、15,26,33,47題是同一道題目的不同問法,該學員答案都是高度統一的。而另外兩套測試題目,也是同樣的結果。”
年輕教員沒有心理學家平素的溫和,而是非常淩厲地說道:“第二十題,論述了他在特殊情況下執行任務的各種注意事項,回答非常完美,根本沒有落入陷阱。”
“所以這個人,心理素質相當過硬。”
這個結論讓趙主任再度點頭,随即目光投向丁教員:“丁教授,你是作戰指揮系的主任,你說說,他這方面素質怎麽樣。”
“還好,哈哈,這名學員的指揮能力還是有所欠缺的。當然了,比起其他學員,也不差。我說的隻是相對于他在軍事理論方面的能力。這樣也對嘛,有缺點,咱們才有可以教授的餘地。”
說完之後,丁教授一臉笑意:“這小子可以。”
相繼詢問了其他五個人的意見,趙主任最後拍闆決定:“既然這樣,那就算一緻通過了。這名學員是東南軍區指定培養的,主修作戰指揮,輔修國際關系。”
“現在的情況是他已經落下一個月的課程了,所以丁教授,耿教授,要讓你們系的教員多費心了。”
“定向培養,好家夥,這小夥子看來前途無量啊。”随口感慨着,丁教授和耿教授點頭答應。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學院的教授視爲東南軍區掌中寶的沈耘,此時正用最後一點機會,給韓玉華彙報自己的情況了。
如果自己能夠通過考核,那麽接下來的學院生活,将會在嚴格管理通訊設備的環境下度過。想要打電話,還得等到周末一天的休息日。
沈耘也算是情窦初開,韓玉華這也是初戀,兩人都很明白在這段異地戀中,雙方需要格外珍惜每一次交流的機會。
“玉華,今天坐了五小時的車,來就被人家給收拾了。”
慢慢地,沈耘似乎也學會了撒嬌。這不,正帶着幾分快來心疼我的期待,對電話那頭的韓玉華訴說。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你呀,就是欠收拾。你昨晚不是還自誇是無所不能沈連長麽?怎麽今天就開始抱怨了?說說,他們是怎麽收拾你的。”
求安慰未遂,沈耘隻能收起那副可憐相:“你是不知道啊,一上來就測體能。這還不算,體能測完就是三個小時的筆試。我跟你說啊,我這會兒都還惴惴不安呢,生怕考核不過被送回去,那時候我可真的就成無業遊民了。”
“哎呀,我的沈大連長那股子自信去哪裏了,趕緊給我找回來。對啦,你們學院允許親友探訪嗎?”
“怎麽,你要過來?”沈耘忽然有種期冀,滿懷欣喜追問。
“這個嘛,看你表現咯。如果你能夠留下,而且你們學院也允許探視,年後休假我就去看看。如果沒通過,你就等着過一年半載我再原諒你吧。”
韓玉華雖然這麽說,實則内心卻更加期盼沈耘能夠留在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