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這聲集合的時候,紛紛擠出門來,迅速整好隊形。随即,眼巴巴地看着沈耘,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這一個月,大家辛苦了。”
誰知道開頭居然是這麽一句話,所有人心裏都忽然不知道想要怎麽回答,唯有用沉默,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複雜情緒。
“軍訓雖然今天結束,但是教官團明天早上才解散。今天下午,是給你們放假的日子。”
很現實,但是沈耘還是要說:“過了中午,學生們肯定會想方設法邀請你們去聚餐。所以啊,叫你們過來,就要說說這件事情。”
“教導新生,是咱們的職責。能夠和學生們結下友誼,我跟開心。但是今天這請吃,不能給學生加重負擔。”
“這裏有四萬塊錢,你們每人領三百,過去吃吃喝喝,給同學們都墊着點。”
沈耘一席話,忽然讓戰士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連長,這錢咱們不要,我們都有。”
聽了這話,沈耘咧嘴笑着:“有,有個屁。就你們那仨瓜倆棗,一個個拿煙當命。一到月底就跟人借煙。你當我不知道啊。行了,都給我拿着。”
“來,王梁,高旭,秦東武,還有甘濤,你們負責發放。行了,散了吧。”
沈耘将四沓錢扔給四個人,随即拉着龔指導員回到了宿舍。
樓道裏,一陣沉默以後,王梁率先開口:“行了,發錢,都别愣着了。我就沒見過連長拿出來的東西收回去過。”
很是仔細地抽出幾張狠狠拍在戰士的胸口上,嘴上卻繼續說道:“都給我用到實處,不要占小便宜。跟學生們相識一場,不要把這個情分斷了。”
回到宿舍的龔指導員,臉上一陣難明的意味:“老沈,你這是賄賂下級戰士啊。”
沈耘二話不說,先給龔指導員一個擒拿。
“我說,你老小子是不是嫉妒了?走吧,我也賄賂賄賂你。換好便服,咱倆好好去吃一頓。我跟你說,金陵這地兒,上次來我可打聽了不少好吃的東西。”
“秦淮八絕我就不多說了。還有幾個地方,醬豬蹄,醬闆鴨,…燒銀魚,今兒咱們好好去嘗嘗。”
沈耘就像在報菜名一樣,直惹得龔指導員伏在桌子上一陣流口水。
“我說,你能先把我放開成嗎?”
沈耘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将龔指導員壓在身下呢。
不好意思地松開手,爲了轉移話題,沈耘追問:“一句話。去不去吧。你就當我賄賂下級,被你發現,然後拉你下水。”
龔指導員一陣苦笑:“我去還不行嗎?”
吃東西,是一個非常愉快的過程。
兩個大小夥子換好了衣服,趁着戰士們還在宿舍裏議論不休,飛速下樓打飛的趕到了沈耘所說的地方。
雖然這一個月在金陵大學夥食也挺不錯,但學校食堂和外邊的餐飲行業比起來,終究還是有些差距的。
沈耘口中的秦淮八絕,都是可以打包外帶的。而且分量本來也少,所以基本上到了兩人的手裏,不出兩分鍾就被消滅幹淨。
用龔指導員的話來說,這玩意補充的能量還不夠補充兩人一路找來消耗的體力。
又慕名幹了一碗鴨血粉絲湯,那醬豬蹄和醬闆鴨都弄了些真空包裝,兩人猶自感覺沒有盡興。
就在此時,沈耘看到一家小巷弄裏,一張尺許的招牌随風飄舞。看清楚上邊的字,沈耘眼睛頓時發亮。
“老龔,走,帶你去吃個好東西。”
二話不說,拎着手裏的袋子就沖進了這個鮮少人來的巷子。
龔指導員看着沈耘那猴急的樣子,隻能無奈地跟上。
這不,剛跟過去,便聽到沈耘在那裏叫喊:“老闆,兩籠蟹黃小籠包,有上好的螃蟹也給我整四隻。對,這會兒就吃。”
眼下馬上就要到中秋,正是螃蟹膏熟腴肥的季節。
沈耘這會兒委實太饞了,以至于但凡和螃蟹沾邊的都忍不住要來兩份。而在他身邊的龔指導員可就傻眼了。
“我說,老沈,螃蟹這玩意兒我不會吃啊。”
龔指導員生在西北,上軍校在正北,工作的時候才來的東南。這幾年又經常在部隊,正兒八經沒吃過幾回螃蟹。
此時低聲在沈耘耳邊解釋,就更顯憋屈。
“你是不知道,之前跟幾位首長吃過一次,那回我可是鬧了大笑話,從此之後我見了這玩意就有點心理陰影。”
看着龔指導員一臉緊張的樣子,沈耘哈哈大笑起來。
“你放心。其實我能吃,但也不會吃。我已經跟人家老闆說好了,他教咱們剔蟹肉。”
不得不說,沈耘對比也深感羞恥。他喜歡吃,但同樣不會吃。如果沒有人幫忙,估計掀開了殼,吃完那點蟹黃就算完事了。
而在内行人嚴重,這無疑是巨大的浪費。
因爲螃蟹除了蟹黃,還有許多部位,隻要肯下功夫,還可以得到不少美味。
率先送上來的,是兩籠蟹黃包。
一籠六個的湯包,外皮晶瑩剔透,一眼就能看到内中的湯汁和餡料。
沈耘早就已經等不及了,匆忙招呼龔指導員一聲,便拿起筷子,很是小心地将一隻湯包夾在小碟子裏。
探着頭,輕輕咬開一個小口,閉着眼睛慢慢吮吸着美味的湯汁。直到再也吸不出什麽來,這才睜開眼睛。
砸吧兩下嘴,口中發出一陣贊歎:“好吃。”
而後才狼吞虎咽,将殘留的外皮跟餡料一道吃進嘴裏。
那股子老饕的神韻,隻叫旁邊坐着的一位顧客眼睛發亮。而這一位,也忍不住開口要了一份蟹黃包。
兩人吃過了蟹黃包,店鋪老闆也将蒸熟的螃蟹送了上來。
當然,由于事先約好,老闆将自己吃螃蟹的家什也帶了過來。
蟹八件這玩意,可是資深食客才有的。就在沈耘準備學習這螃蟹的吃法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從口袋裏掏出來一看,得,果然是倭語系其中一個班長的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