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國防生們的驚歎,一連的戰士反而淡定許多。沈耘這一年帶給他們的驚訝簡直太多了,以至于到現在爲止,純粹當一回二代,用同樣的方式回擊于海燕,反而變得有些普通。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咱們連長值得贊歎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想,估計憑借自的本事就完全能夠收拾得了于海燕,隻不過一身軍裝就像是牢籠一樣,緊緊鎖住了他的本事。”
一連戰士如此說着,他們實在太過清楚。當初演習的戰場上憑借一部電腦,能夠接連确定對手身份,同時跟蹤特種兵行迹。放到社會上,想要查一個于海燕的破事,很難嗎?
這也是沈耘說要豁着脫下軍裝的理由,一旦他這麽做了,顯然就犯法了。竊取他人隐私,雖然不會被刑責,但這軍人也就當不成了。
校門攔車事件,似乎被這炎熱的天氣給緩緩蒸發掉,唯有一些殘痕,還留在金陵大學學生們的心裏。而時間,就随着這樣的高溫,緩緩推移到了九月十四号。
既沒有假期,也沒有節日,這并不是一個什麽特殊的日子。
吃過晌午飯,沈耘正要回到宿舍休息。安穩了很久的手機忽然響起,自褲兜裏掏出來一看,赫然是王幹事打來的電話:“沈耘,這會兒還沒回宿舍吧?趕緊來國防生宿舍一樓,有急事。”
王幹事一般沒有事情,是不會給沈耘打電話的。
聽着他語氣那樣急切,沈耘沖着龔指導員點點頭:“老龔,你先回去。王幹事有事情找我,似乎挺急。”
龔指導員點點頭,顯然是同意的意思。在學生們好奇的目光中,沈耘匆匆來到王幹事所說的地方。國防生一樓值班室,王幹事看到沈耘的身影就出言招手,将沈耘叫了進去。
關好了門,看四周再也沒有别人,王幹事匆匆打開值班室的電腦,指着屏幕對沈耘說:“咱們這回,又攤上大事了。”
王幹事面色凝重,沈耘心裏也突的一下。金陵大學之前被他鬧了一回,現在近乎全國的目光都還在這裏盯着呢。如果再出現什麽不可控制的事件,他沈耘真的就難辭其咎了。
迅速湊到電腦跟前,沈耘看了看标題,心裏就忍不住發寒。
“金陵大學軍訓教官大膽向新生示愛。”
卧槽,這是要翻天啊。壓根就不用想,沈耘很清楚網民的戰鬥力,還沒有翻到評論區,沈耘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拍照的人手段很高明,這個軍訓教官的面孔被刻意隐藏,一身常服,顯然是教官的模樣。而被示愛的女生,則用一種羞澀的表情接受了這名軍人送上的豔麗玫瑰。
而且看周圍的環境,這事情發生在傍晚到夜間。不用想,這肯定是近期教官們教授學生唱軍歌的時候搞出來的事情。
僅有兩張照片,而且全部沒有露出這名軍人的正臉。看着這則新聞下邊評論已經達到上千條,沈耘扔下鼠标,表情凝重地看着王幹事:“王幹事,這事兒,看來咱們得下重手了。”
“這則新聞,是今天上午九點鍾,從金陵晚報的網頁上發布的。随後短短一個小時,便被國内各大媒體争相轉載。當然,時間倉促,這事兒僅僅是在網上傳播。但你也明白,網民對這種事情,基本上是零容忍的。”
王幹事說到這裏,也忍不住怒罵:“别讓我查出來是哪個混蛋幹的,我記得沈耘你之前已經跟那些戰士們說過了吧。如此不知輕重,這回不論是誰,我得事先跟你說好了,一定要嚴懲。”
王幹事害怕沈耘繼續護短,事先給沈耘提醒。
沈耘當然知道王幹事是什麽意思。
盲目護短不是他的風格,這件事情,顯然這名戰士已經嚴重違反了軍訓之前他三令五申的東西。而且做事這麽高調,就應該想清楚違反了紀律的後果。由是輕輕點頭:“放心吧,王幹事,這事兒已經突破了我的底限,何況,他本來就做錯了。就算是我的兵,我也不會袒護他。”
聞言王幹事點點頭:“這回,咱們可是要給校方和社會一個明确的答複。但願,是有人故意捏造事實吧。唉,你先去調查一下究竟誰是當事人吧,查清楚了,今天下午我去新校找你,和小龔研究一下,到底該怎麽處置。”
沈耘點點頭,很是嚴肅地向王幹事敬禮,随即匆匆走出了國防生宿舍。
晌午的金陵大學南校區,是分外熱鬧的。學生們三五個一起,坐在草坪上盡情地嬉鬧着。歡樂的笑聲不時在沈耘耳邊響起,可是卻根本無法引起沈耘内心的一絲波瀾。
行至中途,沈耘的身影出現在一家打印店。将兩張照片簡單打印出來,沈耘攥着它,就像是攥着仇人一般。
來到南五舍樓下,二話不說,掏出口哨嘟嘟嘟嘟就是一陣猛吹。正要休息的戰士和國防生們還不明就裏,但沈耘已經扯着嗓子沖樓上高聲喊道:“緊急集合,兩分鍾内不到者,俯卧撐一百。”
這下南五舍可是炸了窩。幾個已經脫了衣服準備午休的戰士恨不得一秒鍾就将衣衫套在自己身上。一個催着一個倉皇下樓,在沈耘規定的時限内,居然破天荒地完成了整隊報數。
簡潔高效的動作,讓沈耘連連點頭:“不錯,小夥子們都挺精神的。這個模樣,才是咱們軍人應該有的嘛。有沒有感覺自己此刻魅力無限,走在金陵大學裏,招招手就有學生妹子投懷送抱?”
“報告,沒有。”
被沈耘這麽一頓猛誇,戰士們雖然想笑,但隊列裏哪能笑出聲來。
但強忍也是忍不住的,所以異口同聲地高聲回答。
“沒有?不應該啊。哦,也對,人家學生姑娘們臉皮薄,肯定幹不出投懷送抱這種事情。所以,凡事啊,還是得男生主動一點。”嘴上說着,沈耘将兩張照片揚了揚:“這不,軍訓才幾天啊,這就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