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沈耘先前對于學校安排事無巨細的詢問,他們也不得不佩服沈耘的腦瓜子機敏。
“這是個人才啊。我是萬萬沒有想到,他想的居然能比咱們學校還多。了不得,後生可畏啊。不過,對于這回的軍訓,我是越來越有信心了。咱們金陵大學的學子要勵學敦行,軍訓這一關,肯定要踏踏實實過去。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不希望軍訓的時候出現放羊班。”
王幹事笑着接話:“咱們部隊裏,現在都叫這是不抛棄,不放棄。哈哈,不得不說啊,前段時間《士兵突擊》,可是讓我們當兵的都學習到了很多東西。”
“對,就是你說的這句話。哈哈,走吧,老王,咱們該去同志各個學院,明天早上讓新生級輔導員過來跟這些戰士們見個面了。到時候也确定一下人員安排。”
“得,這事還得你去。我還要到國防生公寓,通知選定的國防生去南五舍報到呢。你别說,這沈耘過來,還真是給咱們找了一大堆事情。”
“一切爲了學生嘛。走吧。咱們金陵大學,總不能做的比這一幫子戰士差吧。看這位沈連長這麽用心,我都有些慚愧啊。”
回到宿舍,其他戰士們已經将内務整理好。就連沈耘和龔指導員的他們也沒有放過。對此沈耘隻能表示感謝,不過,從趙主任那裏開完會回來,沈耘還有一些私密的話,要跟戰士們講。
九月的天氣,依然炎熱。
沈耘和戰士們在樓道内席地而坐,略爲昏沉的光線裏,很是悠閑地開口:“金陵大學美不美?”
“美。”
“金陵大學給咱們的待遇好不好?”
“好。”
“得到這樣的待遇,你們心裏有沒有緊張感?”
戰士們沉默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緊張感。因爲一整個下午,大家都隻顧着興奮了。就在沈耘和龔指導員還沒有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還湊在陽台上,看金陵大學青春靓麗的女學生們在操場上漫步。
沈耘其實早就知道了答案,眼神從戰士們身上掃過,随即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對于這所大學,以及這所大學裏的人,一定充滿了好奇和憧憬。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們,這裏,是金陵大學,不是一連的駐地。”
“學校給咱們的夥食标準,是每天六十元。如果算上高校餐飲補貼,這已經達到部隊三類竈的标準了。今天首先說的就是這個事情。學校對咱們,自然是好意。但如果你們一個個就那麽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可以告訴你們,在學校你是怎麽吃進去的,我就讓你們怎麽吐出來。”
“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夥食标準不得超過二類竈。在校期間,不得有任何超過學生消費能力的行爲,以免帶壞風氣。不得接受學生請吃,推辭不過的,可以去,但必須你買單。你要是沒錢,可以找我來借,但絕對不能給部隊丢臉。”
……
“還有,最爲重要的一點。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英武的帥小夥。基本上也都沒結婚沒對象。但對于女學生,你們最好給我敬而遠之。要是我發現哪個家夥荷爾蒙分泌不受自己的控制,回去立刻關禁閉。”
說完了這些,沈耘便讓戰士們自行解散。
不過這會讓戰士們哪能那麽輕松。
沈耘這些話,每一句都是對戰士們心靈的拷問。不得不說,還真有人之前就懷着種種的小心思。可惜,沒有一個能夠逃過沈耘的禁令的,每一項告誡的後邊,都附帶最爲嚴厲的懲罰。他們誰都不敢覺得,沈耘這是在開玩笑。
時間匆匆來到下午五點。到了這個時間,學生們都已經可以到食堂就餐了。
沈耘和戰士們還在等。等到六點,人少了,他們再過去。雖然他們來金陵大學軍訓,也算得上金陵大學的客人。但是能夠少給同學們造成麻煩,也是沈耘事先提醒的相當重要的一點。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行三十六名國防生學員打着背包踏上三樓樓梯。上樓的時候隊伍松散,到了樓上才開始匆匆整隊。差不多過了五六分鍾,隊伍站整齊了,爲首一名學員才高聲說道:
“報告,金陵大學新生軍訓參訓國防生,共三十六名,前來報到。請首長指示。”
沈耘早就看到了這群家夥。自從在部隊見識了國防生艱難的處境之後,沈耘對于校内紀律和訓練有些松散的國防生就有種恨其不争的感覺。
緩緩走到這三十六人面前,沈耘并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靜靜地走過去,看着每個人的着裝,背囊等等這些東西。走了一圈,這才轉回來,表情有些嚴肅地看着這些人。
“風紀扣沒扣上的,三個。背包打的松散的,八個。居然還有一個穿白襪子的。你們告訴我,當軍訓教官很了不起麽?是不是覺得,來到我這裏,就能夠讓你們自由散漫了?給你們二十分鍾時間,下樓把這些問題都給我處理再上來。”
一群國防生懵逼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滿懷欣喜來到這裏,得到的居然是這個待遇。
心高氣傲的他們懷着不忿和怒火,一言不發走下了樓。而目送他們離開的沈耘,沖着樓道就吼道:“都給我滾出來,迎接新戰友。一個個木頭樁子,覺得國防生不是兵麽?”
一連的戰士們聞言紛紛跑出來,随即有人笑嘻嘻地回答:“報告連長,他們還真不是兵。那都是後備軍官。”
得,這家夥說的還真沒錯。然而,有時候講真話不一定就能夠得到表揚。
“就你話多,五十個俯卧撐。你要是不想呆會兒讓他們看到你這個慫樣,就給我趕緊的。”
多嘴的戰士哭喪着臉,乖乖在大家夥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做完了俯卧撐,而這個時候,樓道裏再度響起腳步聲。不用問,是剛才那些國防生重新殺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