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讓人家擁軍群衆來看一群大小夥子秀肌肉,這個影響實在太不好了。一般來說,擁軍的都是些大爺大媽,可也說不準就有哪家的俊俏姑娘跟着過來。有傷風化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幹。
當然了,二連和三連更加幽怨的還不在這裏。冬泳啥的,比賽輸了就輸了,反正接下來還有春泳夏泳,可是這個文藝節目怎麽整,這才是這兩個連關心的大問題。
二營本來就是文藝演出的荒漠,如今還非要趕鴨子上架。程天鑫走出會議室之後,黃祥濤和三連長瞪着沈耘:“沈耘,你這家夥是存心的對吧。明知道咱們這根本就不擅長這個玩意,你還非要提。你們一連想露臉就算了,爲什麽要拉上我們。”
被這麽一頓罵,沈耘并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地說道:“哎呀,老黃,你看你這人。我沈耘有那麽愛出風頭麽?”
“有。”這回不僅二連三連的連長指導員,就連自家指導員都叛變了。沈耘瞬間感覺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方向。
“哎呀,我就這麽一問,你們還當真了。是這樣啊,你看,營長都說你們那些是老套路了。這附近的又不是咱們二營,還有一營三營呢。年年都是老一套,人家就算擁軍,也覺得膩歪。遲早會去别的地方。到時候咱們開放日連個人都不來,多尴尬。”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你是沈大有理行了吧。我們現在問的是,我們該怎麽辦?這文藝節目是說拿就拿出來的麽?”
黃祥濤根本不爲沈耘的一番狡辯所動,這個時候就是咬定了文藝節目這件事情。
然而沈耘是那麽容易就被搞定的人麽?事實上,根本不是。所以這個時候,就看到他的笑容更加甜美,對,不能用其他任何一個字來形容,隻有甜美。
“哎呀,老黃,你和三連長害怕個啥。這是文藝表演,又不是文藝競演。管他弄的好不好,重在參與。”
無恥的笑容落在黃祥濤眼中,就變成了嘲諷:“你想的倒美,你們一連到時候唱倆好歌,然後出盡風頭,我們給你當陪襯?不幹,這狗屁倒竈的事情我黃祥濤不幹,我的二連也不幹。”
沈耘一副恨其不争的樣子:“我沈耘是那樣的人麽?老黃,你敢不敢打賭,這回的文藝表演,我姓沈的絕對不插一指頭。還是那句話,他們能演成什麽樣子,就演成什麽樣子。就算是唱不好,就當娛樂觀衆。”
“真的?”其實玩樂大家誰不想啊,主要是一有對比就不成樣子了。黃祥濤看沈耘一臉笃定,帶着試探的口吻再度确認。
“比真金還真,這樣,老黃,咱們暫先定下一個節目。你看,當初歡送會上我不是唱了三首歌麽,咱們三個連,一個連一首先分了,這樣就剩下三個,鼓勵一下戰士們,肯定能湊夠數,甚至還能多出來一些。”
沈耘這話是說的真誠,黃祥濤和三連長頓時大喜。
本來他們還擔心一連有三排的底子,到時候三首歌整上去,他們根本沒有争奪的機會。但現在看來,沈耘這小子還是挺上道的嘛。
秉着有歌就好的想法,三個人将曲目确定下來。
不過弄完之後,黃祥濤還是一臉懷疑:“沈耘,你真的沒鬧什麽幺蛾子?我知道你小子鬼心眼多,藥師讓我發現你搞事情,過了元旦我要拉你出去好好練練。”
“行行行,我絕對沒你想的那麽龌龊。你就趕緊準備去吧。”安頓好了兩個連長,沈耘這才沒好氣地看着自家的指導員:“老龔,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都把你當作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你居然這樣對我。”
一副深閨怨婦的表情,讓這位新來的指導員一陣惡寒。
“行了,我的大連長,你就别惡心人了。不久是實話實說了一回麽,這有錯麽?”龔指導員年齡比沈耘略長,之前其實也是看幾個連長這麽開玩笑,有心融入這個集體。
好在如今也和沈耘熟悉了,倒也不在乎這麽說:“有什麽事情你就直說吧,我就說,你隻要故意惡心人,肯定接下來還有說不清的壞事要做。”
“行啦,其實就是叫你帶着戰士們練歌。老龔你啊,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任務安排了,你就慢慢忙去吧。”
開完會之後的第五天,就迎來了開放周的第一天。
雖然沒有了耐寒訓練,但日常的隊列之類訓練還是正常進行的。一大早各個連隊都由副連長帶隊訓練,而程天鑫和宋钺則是帶領六位連長指導員站在門口等候着擁軍群衆的到來。
來駐地一趟不容易。
團部都是劃分好了區域,派車去接這些熱心的群衆的。而到了地方,當地武裝部就已經組織好了擁軍群衆的去向。看着略微有些陰沉的遠方,一輛軍綠卡車緩緩駛來,幾個人這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激動。
當兵三年,老母豬賽貂蟬。
并不是很龌龊地說對于女性如何如何,其實對于男性也是一樣。荒郊野外的,每天擡頭低頭看到的都是熟悉的面孔,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就會産生視覺疲勞。甚至于心理疲勞都産生了。
因此當兵的人回家,大緻就是兩個樣子。一種就是徹底的沉默寡言型,俗稱三杠子敲不出一個屁來;另一種就是話痨,那當真是逮着誰都熱情的不得了,又是遞煙又是倒茶的,一包煙抽完了還不讓人家走。
待卡車行駛到營部門口,程天鑫帶頭熱烈鼓掌起來。當然了,擁軍群衆都在卡車裏,根本看不到外頭是個什麽樣子。八人一直跟着卡車到了營部大樓門前,卡車停下,這才跑上去将篷布拉開,取下擋闆,搭上了梯子。
看着擁軍群衆一個個從車上下來,黃祥濤忽然湊到沈耘耳邊:“老沈,三點鍾方向,有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