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陽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就進去了。
芬姨和阿婆坐在客廳裏小聲聊天,都是一些陳年舊事。
寂和與長安在樓上說體己話。
卧室的門虛掩着,可以看見她正捏着被子兩頭整整齊齊鋪着床。
“原以爲你們晚些才到的,隻提前把房間打掃了被褥沒鋪上。”
長安乖巧的幫着弄枕套。
“昨夜弋先生托人提早去接的,說要給阿姐驚喜。你開心嗎?”
寂和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不言語。
她開心嗎?自然是開心的。
弋陽總是這樣妥帖關懷。
她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凝結的水汽鋪在玻璃門上霧蒙蒙的。
“長安,北京冷嗎?”
正在方方正正疊衣服的人聽見這話也往窗外瞧了一眼。
“外頭幹冷,裹緊棉襖子也抵不住寒意。可勝在家裏有地暖,不出去也就不覺得冷了。”
“是挺冷的,該織毛衣給你了。”
長安忙把自己疊好的毛衣抽出來,拒絕說:
“阿姐,不用。我帶了好多衣裳來,不會凍着的。”
“沒事,閑着也是閑着。做些事解解悶也是好的。”
弋陽在門口聽了小半會兒牆角。
聽見她要給長安親手織毛衣的時候,心口有些泛酸。
寂和一早就發現門口站着的弋陽了,偏聽了半會兒子也沒有要進來的迹象。
不禁調笑道:
“隻聽過南齊有位顧先生會倚壁偷聽求學問,沒想到北京也有個弋先生喜歡偷聽,卻不知爲何。”
長安愣了一下,回頭看見門口的衣角,會心一笑,也調皮起來。
“還能爲何?自然是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寂和搖搖頭無奈的笑了兩笑。
胳膊肘往外拐。
弋陽順着氣氛推門走進去,把詩的下半句接上。
“傾國傾城貌,驚爲天下人。”
又把手裏端着的小碟水果遞過去。
“仙子吃蘋果嗎?”
她是徹底被逗笑沒轍了,舉手讨饒。
從盤子裏順便拿了個赤霞珠說:
“吃蘋果的仙子沒有,吃葡萄的俗人這裏倒有一個。”
弋陽瞥了兩眼長安,擠眉弄眼。
長安立馬收到信号,埋頭疊衣服。
他滿意的笑笑,然後躬身低頭湊在寂和耳朵邊上輕聲說:
“管他仙子還是俗人,隻要是你,我都喜歡。”
寂和“噌”地一下面色發燙,伸手推了他去。
慌張的看了看埋頭折衣不吭聲的長安,狠狠的睨了弋陽兩眼。
隻見他低聲發笑。
連長安的肩膀也一抖一抖的。
寂和把松軟的枕頭丢進弋陽懷裏,“不是去送Monica,怎麽這麽快回來?”
他把枕頭拍了拍,松松棉花。
“已經吩咐司機要安全送到酒店了。”
“好。”
弋陽把枕頭放好,又走到長安那邊幫着疊起衣服。
看了看寂和,話家常似的開口。
“長安,有件事要請你幫一個忙。”
長安正襟危坐,小鹿般幹淨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弋陽。
弋先生爲姐姐做了那麽多,甚至不惜性命沖進火場。
現在終于有自己能幫上忙的事了。
他的眼裏全是殷切。
“姐夫你說。”
弋陽起身坐到寂和旁邊,環住她的腰,輕輕撫摸腹部。
“和你阿姐商量好了,想勞煩你這個準舅舅給未出世的孩子起個胎名,沾沾福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