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松宗硯》劇組在蘇州郊外的廢棄老舊倉庫裏取景。
寂和是下午三點鍾到那的,晨暮正在和男主演對手戲。
張崇宗遭遇刺殺受傷,渾身纏着繃帶躺在角落裏。
松硯隐忍着眼淚,扯下衣角布料幫他清理臉上的血污。
現在全城都在搜捕張崇宗——都統的“叛徒”。
而她也在追捕文書上。
松硯暗暗攥緊拳頭,今晚必須得出去抓個醫生過來。
“好。卡!休息會兒。”
導演一喊停,晨暮就收了神情站了起來,然後看見場外站着的寂和。
她走過去,擁抱了一下她,“寂和!也有一個月沒見了吧。過得好嗎?”
“還不錯。”
晨暮看了看不遠處正熱情散發咖啡點心的方杭,說:“怎麽不是唐菲陪你來的?”
“出版社那邊抽不開身。”
化妝師在旁邊爲她補妝,等眼下的黑眼圈畫完了才開口問:
“也是忙的時候,酒會的邀請函你收到了嗎?”
寂和不明所以,“酒會?”‘
“那看來唐菲忙得忘記和你說了,劇組受邀參加投資人舉辦的酒會,導演說正好借力造勢,你也在受邀人之列。”
“我就不去了,你知道的,這些酒會向來讓我頭疼。”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也不急,酒會要十天之後呢。”
寂和把中午做好的便當從包裏拿了出來,把這件事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
“你的專屬便當,做了些小菜過來。”
樂晨看着便當盒裏的泡菜、山藥、折耳根還有幾色葷菜,饞人得很。
她夾了一筷子吃,然後滿足的說:
“還是寂和知道疼人,我要是天天有這樣的口福就好了。”
寂和把保溫杯拿出來,裏面熬了些闆栗排骨湯,打趣道:
“這還有湯,還能享個囫囵福。”
晨暮笑了下,用勺舀了點湯喝,“真甜。”
“這是晚秋夜晚溫度最低時采摘的栗子,是最甜的時候,煲出來的湯自然也很甜。”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講幾句話,白潔就從導演那邊走過來,後面還跟着個提化妝箱的人。
“姐,要開拍了,這邊要再幫你補個妝。”
“行。”
說完,晨暮就放下了筷子,把凳子轉了一圈,讓化妝師在她臉上倒騰。
寂和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
晨暮看起來很疲倦,眼下黑眼圈有些重,像即将頹靡在深夜裏的帶刺玫瑰。
孤獨而落寞,滿身的疲憊。
她決定在蘇州多留幾天,就當陪陪晨暮。
今天第三場戲是張崇宗在廢棄倉庫裏偷親松硯。
劇組拉上了黑色遮光幕布,點着微弱的火堆,營造了夜晚的感覺。
松硯的高馬尾有些松落,躺在稻草堆裏,發出輕輕地呼吸聲。
黃橙色的火光映着她的臉,上面有幾道黑灰色灰塵。
張崇宗捂住胸口,忍住咳嗽,慢慢彎下腰去輕輕地蹭掉。
然後,停住不動。
許久之後,他輕聲歎氣,湊下去。
蜻蜓點水一般的吻了松硯。
似呢喃的說:“不愛英九雲素素,隻愛你。”
裏面是無盡的愛意與隐忍。
“好!Cut!很不錯,我們換下一場。”
他們在這個廢棄倉庫工作到淩晨五點。
等晨暮下工回到保姆車上看見的就是裹着黑色大襖睡着的寂和,眉頭緊皺着睡不安穩。
她輕聲讓白潔把車裏的暖氣調高些,然後輕手輕腳的坐在前座戴着眼罩準備眯一會兒。
待會兒還得接着拍。
寂和聽見動靜就醒了,她看向晨暮,迷迷糊糊的說:
“剛回來嗎?”
“嗯,是不是吵醒你了。”
寂和坐了起來,“沒有,我睡眠淺,容易醒。回酒店嗎?”
“待會兒還有拍攝,隻能休息兩小時。”
她掀開大襖,起身往前面做把後面一排座位讓出來。
“去後座躺會兒,會睡得比較踏實。”
晨暮按住她。
“我習慣了,你再去睡會兒。瞧着你精神頭不太好,怎麽不跟方杭回酒店休息?”
寂和揉了揉太陽穴,“能多陪你會兒。”
“我看你倒是比闆栗甜湯甜。”
她們坐在車裏面絮絮叨叨的講了很多事。
天亮的時候,晨暮已經去拍戲了。
寂和先打電話給方杭讓她去買些菜,又打車回酒店給晨暮準備午飯。
就這樣,寂和在蘇州呆了三天。
每天去劇組看晨暮,送飯,陪着她。
第三天的夜裏,晨暮結束在老舊倉庫的拍攝回酒店住了一晚。
她們躺在床上,靜默不語。
幾天的疲憊都在這一刻釋放,拉扯着神經無力言語。
許久之後,晨暮開口說話了。
“寂和,你胖了些。”
由于開着空調,外套毛衣都脫掉了,隻穿着身棉毛睡衣。
所以很明顯的能看出來,寂和的腹部略微隆起。
“也許是吃得多了些。”
她不打算告訴任何人有關于孩子的事情。
“你吃得那樣少,胖不了。我看着倒像是懷孕。”
寂和聽着心一驚,偏頭看向晨暮。
她眼裏帶着調笑,“你這麽緊張幹什麽?開個玩笑。”
“沒緊張。”
“你要是懷孕了,一定要跟我講。”
“嗯?”
“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要是孩子寄母的。”
寂和笑出了聲。
“晨暮,我們數數年紀也算年輕,才二十出點頭,你就想着做寄母。”
晨暮拱在被窩裏,一臉餍足。
“這有什麽的,我巴不得你趕緊生個小女孩出來玩。”
“玩?”
還沒說完,寂和沒忍住孕吐,掀開了被子沖去洗手間。
然後便是一陣抽水聲。
晨暮也着急的跟了上去,站在她後頭,神情擔憂。
等人站起來,漱完了口,她遲疑的問道:“你不會真懷孕了吧?”
寂和知道瞞不住了,也沒否認。
晨暮緊接着問:“弋陽的?”
“是。”
“他知道嗎?”
問完之後她又說,“我是白問了,要是他知道的話就不會讓你一個人這麽亂跑了。”
“寂和,你應該讓他知道。”
寂和重新回到被窩裏,然後撫摸腹部。
“但不是現在。晨暮,我明天就回A鎮,安靜的把孩子生下來。在這之前,你能當做不知道嗎?”
晨暮也躺下來,側身擁抱她。
“好,我保持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