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變得更好,而是變得更爲糟糕。
如果說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這個街區還是百鬼夜行的話,今天晚上就已經變成了地獄深淵。
至少在昨天的時候,這個街區還是一個能夠營業的地方,雖然都是腐化堕落的行業吧。
但是至少還是有一片安甯的。
可是到了今天還沒等到落日,大街上就已經充滿了人。這些人可真夠熱鬧的,槍戰,械鬥,外來的和本地的打成了一團。
這些事情的發生非常突然,仿佛是有一個人指揮一般刹那之間所有的人都變成了瘋子。
敖雪在昨天的時候還能找到一個旅店落腳。
可是到了今天就隻能站在城市邊緣的雪崩隔離牆上看着整個城市陷入一片火海。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是怎麽回事。
殺人,對于白幽靈而言殺人是最容易的事情。但是看着滿大街的人,敖雪甚至都不知道去殺誰。
以爲他不可能把大街上的人都殺光,更不知道究竟殺掉誰才能阻止這些事情?、
郁金香和李紮已經提前離開了這個地方,隻剩下敖雪一個人站在雪崩隔離牆的牆頭上看着已經陷入火海的城市。
他對眼前這一幕并不陌生,以爲在上一次的時候他眼前的城市也是這樣。
隻是那個時候這個城市的一片大火是假傲雪放的。起火的原因是假敖雪也就是雪暢殺了張炎一家子。
一直到眼前的一幕發生之前,敖雪才明白那一場大火可以燒了整個街區甚至是蔓延到周圍的街區乃至于半個大山,并不是因爲雪暢這一把火放的大。
是因爲這個街區上的所有人咎由自取。
這個街區沒有消防設施,就連消防隊都沒有。他們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萬一真的有一天着了大火會怎麽樣?
如今在這一片大混戰當中,這些父輩們用山上的木材蓋好的房子隻要沾着點火星,就可以變成熊熊大火。
敖雪依稀還記得在上一次時間線的時候,他也是站在這裏看着大火。
他的心中也有現在這種無力感。
可是在上一次的時候,他還能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但是現在……
敖雪覺得毫無理由。
“從你現在的激素水平來說,你應該處于一種叫做失望的情緒之中。我現在想問一問你究竟對什麽失望?是你自己還是這個街道上的人。”
兩者都有。
敖雪并沒有将這個實話說出來。
其實,也不用他說出來,以爲那邊的魔幽靈早就已經猜到了。
“給你講一個故事怎麽樣?”
“說。”
敖雪還真想知道魔幽靈能有什麽故事說出來。
“佛陀知道琉璃王要攻打釋迦國,三次阻礙都打消琉璃王的念頭。目犍連尊者爲了幫助佛陀挽回局面,所以就借助自己的神通遁入到釋迦國的都城,讓都城當中選出世家國最爲精英的男女500人。目犍連尊者用虛拟電子執法将這500人放入缽盂當中,并借助神通離開釋迦國。他離開之後就是琉璃王攻打都城的時候。釋迦國都城一片混亂。目犍連尊者以爲自己救下了這500男女,誰想到打開多餘的時候,這500人都已經化爲了膿血。”
“你什麽意思?”
“神通不敵業力!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這個所謂的街區在你離開之後就已經變得如同佛陀離開之後的釋迦國一樣。如果這個街區就是釋迦國,張炎還有等等一些人都是那500精英,你是佛陀也好是目犍連尊者也好,這都不重要。你最後發現什麽事情都逃離不了本來的命運。”
敖雪心中一沉。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的說不清楚,冥冥之中似乎總有一條線路在指引着。
不過敖雪現在看起來卻好像是另外一種感覺,那就是所有人再把一件事情往一個方向上推。他們把事情推向的方向,正是讓這個事情毀滅的方向連同他們一塊毀的粉身碎骨。
敖雪是看到了這些事情,想以自己的力量把這些人拉回來,讓他們不至于死亡。
結果,神通不敵業力,老6号站大街上的這些人該死就得死。
“我想如果你是目犍連尊者,當你帶着這些人離開這些街區。過了今夜之後,你帶出來的人也會化爲膿血。他們惡貫滿盈,這是有些事情避免不了的。”
一個人能和一個世界鬥嗎?可能。
但是一個人真的可以改變其他人的決定嗎?不可能。
就算是你知道這個人決定去死,你知道這個人自從邁開第1步,就是堅定不移的在往懸崖上走時,隻要他自己不改變決定,誰也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決定。
所以這個世界上最難救的人是什麽人呢?那就是自殺的人。
老6号線街區的所有人都在自殺,都把自己推向了這場大火。一場能夠将雪崩防火牆燒塌的大火,一場蔓延了半個大山的大火。
“明白了吧,雪暢要辦的事情并不是什麽壞事。他隻是幹了自己應該幹的事。你費盡心血想扭轉這個局面,就像是要救回來一個試圖自殺的人,你可以救他一次,卻救不了永生永世。”
“無所謂。”敖雪出乎意料的給了雨秾一個連他都想不到的答案。“隻要雪暢的手上沒有沒必要的血腥就行。”
他瞬移出了這個街區順着大路一路瞬移回去。
“我現在想問問你這個街區的人已經沒了。張炎也已經死了,我沒有這個能力殺他第2便,是不是可以算作我完成名單上的第1個人了?”
“很好,你的第1份投名狀已經完成了。你可以過來找我接頭了,幽靈館從今天開始正式爲你打開。”
“很好。”敖雪給他回了兩個字。
此時此刻,他來到了一個兩座山之間的公路上。蹲伏在一個路燈的管子上,敖雪打算稍稍休息一下。
可是沒想到此時一輛車過來正好照亮了公路,也照亮了他!
這一幕更加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