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夜奔化作一道虛影,從大陣的西北角踏入。
轟~!
與大陣接觸的瞬間,血虛陣法明顯劇烈的震顫了一下。
“低賤的雜種!”
見一擊之下,陣法居然沒有破碎掉,夜奔大吼了起來,朝着陣法繼續撞了過去。
轟~!
轟~!
原本預想中的激烈戰鬥并未發生,而是變成了一個人撞擊大陣,一群人玩命吸食元石抵擋。
“就這樣僵持着?”烏楸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桐牧,看到那淡定的眼神,竟不由得有些佩服,沒想到他居然傻傻的,癡癡的看着前方,一動不動。
“哼~!果然很淡定!”烏楸撅着小嘴,爲自己瞎操心的行爲感到有些抑郁。
百裏北凄等了半天,發現後方沒有傳來指令,好奇的回頭看去,不由得苦笑起來,
“烏楸大小姐,把你的小情人叫醒,至少告訴我們下一步該幹啥吧!”
烏楸撅起的小嘴突然恢複了正常,口眼歪斜的看向桐牧,還用手在他的臉上晃了晃,頓時火冒三丈!
“啪~!”
她冷哼一聲,一巴掌拍了過去,頓時将口水留的老長的桐牧拍的直接蹦了起來。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又盯着一臉怒氣的烏楸看了看,辣的臉上突然堆起了笑容,
“小可愛,我是不是剛剛摸你的胸了,我夢見觸到一塊軟軟的東西,沒想到你還挺有料的!”
“嗷嗚~!”
烏楸也不多說話,學着小母狼叫了一聲,然後一口咬在桐牧的左臉上。
“哎呦~!”
“我錯了!”
“小師姐我錯了!”
烏楸于一炷香後松開了嘴,好奇的看着桐牧臉上掉下的東西,眼睛不停的抽搐,
“你果然易容了,你根本不叫牛油狗,你到底是誰!”
桐牧無語的搖了搖頭,“你似乎并不是十分沮喪的樣子!”
烏楸瞪了他一眼,換換開口道:“你這副尊榮,我都不怕,把面具拿下來,說不定還能帥一點!”
桐牧無語的搖了搖頭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就要娶我,你先把聘禮準備好,我在給你看!”
“你是不是找死!”
“說不給看,就不給看!”
桐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的烏楸直用小拳拳錘他的胸口。
“如此看來,你們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才認識我幾天,所有東西都是假的!”
一聽這話,桐牧沒有生氣,反而歡笑了起來。
“我這不是在誇你!”烏楸生氣的說道。
桐牧微笑着開口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乎我!”
她看了看一臉賤笑的桐牧,道:“誰在乎你了,臭不要臉!”
桐牧環顧四周,輕語道,“這裏戰争這麽激烈,等我把那些老東西的毛都拔沒,回來就告訴你我是誰。”
他輕輕在烏楸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而後猛的站起,看向遠處正在撞擊陣法的夜奔。
“傻鳥~!”
桐牧一揚手,一道精純的元氣仿佛龍卷風一般朝着那傻鳥方向
飛去,他雙手合十,用力一推,大陣的方位再次改變,對方撞擊過來的能量與龍卷風融合成一處,直接朝着對方的腦門砸去。
那夜奔被自己的力量拍中腦門,慘叫一聲,差點直接被砸成白癡。
桐牧對這一切熟視無睹,打量了一下天上彙集起來的能量,朗聲說道,
“坤土變乾金,這個傻鳥喜歡硬碰硬,那就滿足他的要求,凝聚屍仙錘,一會你們賣點力氣,隻打他的腦門!”
衆人忙着調轉力量,也不回答,全神貫注的完成自己那份使命。
巨大的陣法在千餘人的努力下,緩慢的完成了轉化。
于此同時,夜奔正揉着腦袋,想讓自己快一點恢複清醒。
陣中的小鬼異常可恨,常言道,打人不打臉,這小鬼似乎每次攻擊的部位都是脖子以上,這讓他盛怒不已。
此刻的三位十階高手沒有接到迎戰指令,于是退到了二線位置,靜靜的看着前方,以防出現不測。
其實,以這三人的身手,即使主動出擊,也并不會落太大的下風,他們隻是想看看這臭小子究竟想幹什麽。
他們是真的想不明白……
此時,外面的一衆人等看着不停甩着腦袋的夜奔,臉色有些發綠,孫池建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大人……”
“有屁快放!”夜奔腦袋發暈,不耐煩的說道。
“大人,這陣法有些古怪,它似乎不僅能将力量吸收,還能将力量隔絕,我們一幹人等在此處,無法吸取天地間的能量,這樣下去,對我們十分不利。”
夜奔面色一沉,怒道:“難不成對付幾個弱小的爬蟲,你們還要先打坐靜心一番?”
孫池建面露尴尬之色,開口道:“那倒不是,隻不過對方有三個十階高手,怕是沒那麽好對付!”
夜奔大怒,“什麽意思,不打了?”
孫池建急忙驚慌到:“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必須破壞掉這個陣法,我們才能取得戰鬥優勢,否者……”
孫池建自顧自的說着,一轉眼,發現夜奔大人居然失蹤了,他急忙擡頭看去,駭然發現對方又一次撞下了大陣一角。
“我是想說……我們應該從内部破壞陣法……”孫老頭将剩餘半句話小聲的說出。
轟~!
铛~!
懸心神教數人驚奇的看向天空方向,這撞擊陣法的轟鳴聲他們能夠理解,可是那小錘砸在金屬上的叮铛之聲是怎麽回事。
他們細細看去,發現夜奔大人的一擊非常強大,狠狠的砸在了陣幕之上,且陣幕已經出現一道裂痕,雖然未被完全攻破,卻也對大陣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怎麽回事?”
正當他們想要歡呼的時候,夜奔的身體直直的從天上墜落下來,似乎頭部還飄着晶瑩的血花。
原來,就在夜奔撞向大陣的時候,桐牧也咬在後槽牙,将衆人凝聚出來的屍仙錘用意念高高舉起,狠狠的朝着男子的小腦袋掄了過去……
兩者接觸的瞬間,桐牧自然是慘叫一聲,倒飛出去。
可夜奔似乎更難受一些,懸心神教的一衆老頭驚恐的看着大頭朝下,直挺挺插入地面的夜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了主意。
那人身上的青布袍,大袖飄飄,随着半個身體插入地面,似乎顯得有些長,膝蓋處,微微顫動
,證明了這個人還活着。
此刻,孫池建看着大頭朝下,土埋半截的夜奔,突然想通了師傅那句困惑了他大半生的一句話。
大地爲砧闆,衆生爲魚肉,蒼穹做烘爐,熔煉世間萬物。
“原來大地爲砧闆是這個意思,将來我一定努力修行,争取不要臉着地……”孫池建臉色憂慮的咕哝道。
風驟起,雨初來,一個巨大的球形石頭自大陣方向疾馳而來,蘊含着浩瀚的鬼氣,滾動中碾碎了一切擋在它前方的阻礙,卻似乎擋不住一隻傻鳥不屈的靈魂。
桐牧打了個哈欠,将兩條腿在柔軟的烏楸身上盡量放直一些,感受着小美女帶來的溫馨,看着自己結合了霸九劍意和九幽血氣推出去的巨石。
慢慢的!
慢慢的!
吱呀~!
碾在剛剛把頭拔出一半的夜奔身上。
世界仿佛都安靜。
他輕輕歎了口氣,将身邊的烏楸抱緊一些,用自己修長而有力的指甲在對方臉上輕輕撫摸了幾下。
那輪廓和線條看起來如此的生動和優美,她的整個生命和靈魂,都需用自己一生的承諾守護……
一道殘風掃過,夜奔左手捂着腰,如同拔蘿蔔一樣将自己的腦袋從地裏拔了出來,甩了甩頭發上的泥土,呲牙咧嘴的用右手摸了摸後腦勺處,發現那裏的頭發都被磅礴的鬼氣燒的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他的整個後背到腿上一整塊衣服都已消失,留下的是紅腫的後背以及在空氣中晃來晃去的微型丁丁。
“哇,這麽小!”衆人驚歎。
“你才小,你們都小!”
夜奔用被擠壓的有些變形的羅圈腿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來,一人扇了一個嘴巴,憤怒的将一個長老的衣服扯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恨恨的看向前方的大陣。
“孫池建,你剛剛說啥?我沒聽清!”
他繼續縷着自己受傷的大腦袋,有些生氣的問道。
“額……我說,其實我們應該從内部攻擊這陣法!”孫池建看着對方的慘淡造型,忍着笑說道。
“我打您媽的!不早說!”
夜奔一巴掌将孫池建拍飛很遠,揉了揉自己吃痛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半晌後,孫池建捧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十幾顆牙齒,一臉委屈的走了回來。
夜奔此刻正站在大陣前方,細細的看着前方那道細密的薄膜,開口說道:
“你們以後一個個都要記住!謹慎謹慎再謹慎,小心小心再小心,老夫實力絕強,威震四海,不是依然被人陰了?這也就是我實力通天,要是換做你們,臉都被壓扁了!”
他摸了摸自己臉,忽然轉身看向剛剛走過來的孫池建,小心問道:“你看我現在扁麽?”
“有點……”孫池建自顧自的看着手裏的斷尺,随口答道。
“我打您媽的,竟說實話!”夜奔回身就是一個大嘴巴。
孫池建再次倒飛出去。
“咳咳~!”夜奔面色潮紅,深吸了好幾口氣,開口道:“總之,你們一定要努力提高,謙虛謹慎,高調做事,低調做人,不要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否者,那孫池建便是你們的例子!”
孫老頭另一側的十幾顆牙似乎也都被打斷了,此刻正在遠處擦着眼淚滿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