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測一測。”夜搖光深吸一口氣,做出了退讓。
溫桃蓁和溫葉蓁開心不以,溫桃蓁更是迫不及待抓着弟弟奔向陣法之中,就怕娘親反悔,弄得夜搖光又好氣又好笑,尤其是溫桃蓁拽着弟弟直接跑錯了方向,她正要開口糾正,溫亭湛卻不動神色拽住她。
擡眼就見溫葉蓁不着痕迹和溫桃蓁換了個位置,溫桃蓁沒心沒肺,覺得站那邊都無所謂,也沒有計較。
但是夜搖光心卻溫暖,無論是誰開口提醒他們錯了,都會打擊到溫桃蓁的信心,馬上要去外面應付那麽艱難的事情,這個時候讓溫桃蓁意識到有些事情是有規矩的,有些東西是她完全不懂的,會讓她到了外面畏手畏腳,很可能沒有危險也會出現危險。
她的兩個孩子都很好,葉蓁不動生色維護了姐姐的信心和正中心,而桃蓁若非心胸寬廣,對弟弟縱容又友愛,是不會弟弟搶了自己這邊的近道還大方地繞到另外一邊。
感受到溫亭湛牽着她傳遞的溫度,夜搖光真心小聲道歉:“對不住......”
“搖搖永遠不用向我緻歉,你做什麽,我都覺得理所當然。”溫亭湛打斷她的話。
這個男人,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年少的時候那樣,張口就是肉麻兮兮的話,不過夜搖光雖然腹诽,卻又莫名受用,心裏有點甜滋滋的感覺。
“謝謝你,阿湛,把他們教導得這麽好。”夜搖光低聲感激。
溫桃蓁和溫葉蓁,甚至包括其蓁三個小的,她基本隻管生,教養也有但是很少,他們的性格和涵養包括讀書寫字都是溫亭湛言傳身教,她隻有偶爾才會幹涉一些。
“也謝謝夫人,把他們帶給了我。”溫亭湛揚唇一笑。
“咦,好神奇。”夫妻兩溫情脈脈的時候,綠珀發出了一聲驚歎。
同生并蒂确實要比其他更均衡,但孩子成長的環境,甚至生活習慣,都會影響他們身體陰陽狀态,綠珀知道既然是雙生又是一同養大肯定會很相近,但沒有想到他們二人竟然是分毫不差。
隻有夜搖光知道爲什麽,從他們出生起,夜搖光就用一樣的靈氣滋養他們的根骨,因爲他們都還沒有正式開始修煉,體内的平衡都是身體最佳狀态,隻不過溫桃蓁是女孩,所以她偏陰,而溫葉蓁是男孩,所以偏陽,但合在一起又是另一種平衡。
“我們可以幫娘親對嗎?”溫桃蓁開開心心跑過來,雙眼亮晶晶看着夜搖光。
夜搖光心裏一軟:“等娘親試一試。”
擡手将飛出神絲長绫,兩端纏緊陰陽雙珠,夜搖光用力一拽就将之拽回來,其實最初陰陽雙珠是不平衡的,雖然是至陰至陽,但生存的年份,後天的形成環境和淬煉都導緻它們蘊含的氣力比重不同,陽珠随着溫亭湛去過陰陽谷肯定要比陰珠更強盛,隻是後來放在萬惡無窮之樹那裏,經過數年的摩擦,兩者間達到了一種絕對的平衡。
夜搖光将陰陽雙珠扔出去,果然外面就像之前紫靈珠扔出去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保險起見,夜搖光拽着長绫甩了甩,也沒有碰到任何實質的東西。
收回陰陽雙珠,夜搖光扶住兩個孩子的肩膀:“要小心。”
“知道了娘親。”兩個人齊齊應聲。
偃疏蹲下身叮囑他們:“等你們出去之後,就會感覺到冷和熱,最好不要出聲,因爲吐納之氣也會影響氣場變化,會有危險,桃桃往熱的方向走,葉兒往冷的方向走。不論走了幾步,永遠記住,桃桃隻往熱的方向,葉兒隻走冷的方向,記得住了麽?”
“嗯,記住了。”
溫桃蓁笑眯眯,彎着眼睛滿懷期待,溫葉蓁十分鎮定從容。
夜搖光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給他們一個鼓勵的眼神,才把人給放出空間,放出去的一瞬間,夜搖光呼吸都凝滞,就怕出了差錯,緊緊盯着他們,他們邁出的第一步,是踩在夜搖光的心口上,好在沒有人任何意外,她才軟倒在溫亭湛的懷裏。
兩個孩子很聽話,沒有語言交流,都是用手勢,他們謹記偃疏的叮囑,溫桃蓁走熱氣飄浮的方向,遇到變冷她就轉,溫葉蓁也一樣,兩個人十分默契,甚至連邁步子的大小都一緻。
随着他們轉過幾條道,距離越拉越遠,外面本來什麽都沒有的虛空有透明的氣流開始旋轉,除了溫亭湛所有人都能看得見,元奕也是松了口氣:“出來了。”
天空上,地面下,甚至虛空中,無數個旋渦氣流緩緩流轉,隻是和之前對付麟蚺不一樣,這些旋渦十分緩慢,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因爲它們沒有失衡,但又有新的東西在攪動。
“西南方。”陌欽率先發現了一個點,因爲周邊的漩渦都朝着它轉動,這裏必然是純陽或者純陰一個位置,他話音一落,偃疏也發現一個,“在那裏。”
夜搖光鎖定兩個位置,隔着空間,她無法分辨哪邊是純陰哪邊是純陽,隻能等,等溫葉蓁和溫桃蓁走過去,陰陽雙珠不能放錯位置,否則就完了。
兩個孩子幾乎是同時走到了兩個旋渦的正下方,溫葉蓁在東北方向,他是朝着純陰而走,溫桃蓁是朝着純陽而行。
夜搖光正要将陰陽雙珠扔向兩個穴位,卻被溫亭湛橫臂擋住:“葉蓁頭上才是純陽。”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一愣,溫亭湛沒有理會衆人的反應,他閉上眼睛回憶方才兩個孩子走的路徑,然後運動他強大的空間邏輯,将兩個孩子繪制出來的陰陽圖大小全部在大腦裏完成了繪制,填充了整個大殿,再以溫葉蓁和溫桃蓁所代表的陰陽反複推演了多遍。
倏地睜眼,笃定地對夜搖光道:“葉蓁上方是純陽,放陰珠!”
一旦放錯了,溫葉蓁和溫桃蓁有去無回,大殿會發生什麽,無人能夠估量。
沒有人敢吱聲做決定,夜搖光卻目光堅定對他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