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颛的出生,讓這段時間被溫亭湛打壓狠了的人,心裏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們現在非常确定,溫亭湛是不會篡位稱帝,否則讓一個嬰孩兒來不及誕生,總比生下來再處死要容易。
蕭家嫡系就這一滴血脈,溫亭湛又手握大權,加上夜搖光大長公主的身份,隻要蕭颛生不下來,他被群臣懇求登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放棄了,也就意味着他無心帝位。
很多人想不明白,帝位垂手可得,古往今來多少人不惜一切也要登上去,可溫亭湛這個男人卻不屑一顧,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的人,隻能自行找到一個答案來釋然。
其中最站得住腳,也是最多人相信的理由,那就是溫亭湛不愛江山愛美人。溫亭湛不止一次,公然表達對夜搖光的愛意,且他們成婚十載,溫亭湛身邊始終隻有夜搖光一個人。
夜搖光雖然不入族譜,沒有認祖歸宗,但她是先皇的同胞姐姐衆所周知,溫亭湛若是篡位,夜搖光就成了蕭氏的罪人,他舍不得妻子背上污名,所以将到了嘴邊的至尊之位視若無睹,并且還一心一意在爲一個奶娃娃穩固朝綱。
隻要溫亭湛無心帝位,那麽他總有還政的一天,帶到蕭颛長大,他若還不放權,那就是把持朝政的佞臣,等到溫亭湛放權,勢必又是新一輪的洗牌,所以他們還有機會!
“這才剛剛滿月,就想到伴讀想到帝師,幸好他們沒有提娃娃親。”夜搖光一邊拆着繁重珠钗,一邊吐槽“可真是亟不可待。”
“陛下若非陛下這娃娃親就能宣之于口。”溫亭湛走過來接了她的活兒,動作輕柔地爲她卸妝,“你沒見着近來命婦頻繁入宮陪伴太後麽?就連兩位貴太妃那邊也是奇珍異寶不斷。”
喻清襲成了太後尚玉嫣和曹布德成了貴太妃,除了三人,就隻有登基後象征性收納的三個分位不高的女人遷居到一個宮殿養老。
想到今天喻清襲拉着自己抱怨夜搖光忍不住莞爾擡眼從鏡中望着溫亭湛:“阿湛你打算親自教導陛下麽?”
“嗯這是我和士睿的人約定。”溫亭湛從未忘記。
早在夜搖光的身世還沒有爆出來蕭士睿也歇了有嫡子心思的時候,就準備将曾經的漢王送到溫亭湛身邊撫養教導,溫亭湛是答應了的。
即便是後來他離開了朝堂,也準備過兩年回來實現這個承諾,現在蕭颛是蕭士睿唯一的血脈溫亭湛豈能容忍旁人耽誤?
“你要親自教他我們隻怕十來年無法脫手。”夜搖光輕歎一聲。
“我們有很長的歲月。”溫亭湛攏着她的秀發輕聲在她耳畔道“我的劍法已經小有所成,那枚丹藥吃下之後,越融入體内我便覺着精神頭越發好。”
以前他到底是**凡胎,熬上幾夜不眠不休,定然會精神萎靡,眼瞳布滿血絲,或是餓上一時半會兒,也會饑餓難耐。
現在卻大不一樣,偶爾忙得忘了用膳,也感覺不到解餓,他自己是醫者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狀況,雖然他沒有真的去熬夜來測驗,但他卻笃定自己的身體逐漸不一樣,偏向于夜搖光這樣的修煉之人,這個認知讓他欣喜異常。
“是麽?”夜搖光也有些意外,她抓住溫亭湛的手腕,一縷靈力順着指尖探入溫亭湛的身體,卻是發現溫亭湛有了淬體的趨勢,她也高興不已,“萬劍宗的丹藥可真是好東西,可惜煉制的藥材可遇不可求,否則你再服用一粒,體質定能與我們修煉之人無異。”
丹藥的配方萬劍宗沒有隐瞞特意詢問的夜搖光,裏面有好幾位藥材,都是千年難遇。夜搖光也就不再強求,隻能看以後有沒有機:“雖則不能再盡快得一枚丹藥,我們卻能通過另一則法子,隻不過要辛苦你了。”
對上妻子眼眸之中的憐憫之色,溫亭湛似有所悟:“餐風飲露?”
夜搖光捧起他的臉,重重親了一口:“我的湛哥兒,就是聰明,一點就透。”
以後溫亭湛可以不吃五谷,夜搖光弄一些靈物給他代餐。以前不這樣,是因爲溫亭湛的身體對五谷是有需求的,靈物對他反而不能填補足夠的營養,偶爾吃能夠改善體質,但吃多了反而不利,現在就不一樣了。
一想到以後溫亭湛不能吃各種美食,夜搖光報以深深的同情,她絕對不會心軟,一定要帶着寶貝們在他面前大吃特吃!
夜搖光的心思暴露得太明顯,溫亭湛一把将人抱起來,往寝榻走去:“吃不了美食無妨,爲夫換點别的吃。”
于是還沒有來得及幸災樂禍的夜搖光,又被溫亭湛這樣那樣,那樣這樣反複折騰一番,情濃時,還啞着嗓子調戲她:“這世間,沒什麽比夫人更美味。”
夜搖光:
春秋更替,在蕭颛滿了百日之後,溫亭湛把一切部署好,他們夫妻準備去承陵尋元國師,大半年的光陰,銅簡都沒有任何異樣,這天早晨起來,習慣性摩挲銅簡的夜搖光,發現它變輕了,就知道無疆無法再等。
“我想把白蓁他們送到萬宗殿,交給小小他們照顧。”夜搖光擔心他們一時被困,無法照顧到孩子。
三個滿了周歲的小家夥現在已經開始學走路,要不是有溫葉蓁,夜搖光和溫亭湛指定照顧不過來,開始咿咿呀呀,能夠吐出幾個字的小家夥們,性格也顯露出來。
這三個孩子一個賽一個沉默,尤其是默蓁,夜搖光現在琢磨着給他改名,不知道是不是取了一個默字,他真是惜字如金,不,現在應該是惜聲如金,能不發出聲音,他肯定不發聲,也會喊爹爹和娘娘,夜搖光都要懷疑他是個啞巴。
但是呢,他又喜歡搗蛋,随時招惹姐姐和哥哥,每次不把他們隔開,他要麽對其蓁出手,要麽對白蓁使壞,然後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