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知道溫亭湛有很多政策需要大刀闊斧的落實,他要用最短的時間鞏固朝堂,要把各方勢力制衡好,就算他人不在,也亂不起來。
夜搖光起來之後,帶着孩子們玩了會兒,又哄了三個小的,這才帶着他們入了宮,溫亭湛白天都在宮内用膳,事情實在是太多,她去了宮裏,發現宮裏井然有序,仿佛半個月前的宮變不成發生過,她親自去了一趟禦膳房,給溫亭湛做了午膳,拎着去了明閣殿。
此時議政的大臣們都離開,隻有他坐在預案前,一封封奏章翻開閱覽,然後朱批,不過明閣殿不止他一個人,還有三個年輕約莫都是弱冠年華的青年,他們也拿着奏章在同時讀。
一點不影響溫亭湛自己看,等他們讀完,溫亭湛立刻拿過來直接上手批閱,然後放到其中一摞中,夜搖光早知道他可以一心多用,還是被驚了好一會兒。
“先用午膳。”夜搖光入了内殿,殿内的人連忙見禮。
“聽夫人的話。”溫亭湛二話不說将看到一半的奏折合上,起身往旁邊的桌邊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其他人,“你們也下去用膳。”
很快大殿内就隻剩下夫妻二人,夜搖光才把溫桃蓁兄妹也放出來,溫桃蓁立刻撲到溫亭湛腿上:“爹爹,桃桃好想你。”
算算日子,他們父女又有半個月沒有見面。
溫葉蓁則是對夜搖光道:“娘親,弟弟和妹妹已經喂了食換了尿布。”
“辛苦葉蓁了,我們用膳吧。”夜搖光做了不少,端出來絕對夠一家四口吃。
經曆了一番波折,他們一家四口好像已經許久沒有一起這樣坐在一起用餐,溫亭湛照顧妻子兼顧兒女都給他們夾了喜歡吃的菜。
金子得了一條糖醋魚,也不來搗亂,溫馨的氣氛在空曠的大殿蔓延。
用了午膳夜搖光帶着兒女和溫亭湛說了會兒話才哄了兩個孩子去午膳然後把劍譜和丹藥取出來:“有了它們,你我夫妻定能白首不離。”
百年歲月,在很多人看來漫長而又枯燥可隻要和溫亭湛在一起夜搖光覺得就算是萬年歲月也不夠。
溫亭湛握在手裏,喜悅之情從他幽深的眼眸之中溢出來,性子内斂深沉的他也忍不住激動一把将夜搖光攬入懷中:“上天待我何其親厚?”
才将你送到我的面前又讓我擁有現在的一切?
夜搖光靠在他的懷裏也忍不住眉眼彎彎。
夫妻兩的甜蜜時光并沒有多久一個陌生的宮女看穿着打扮是某一個宮殿的女官來了明閣殿對夜搖光夫妻行了禮之後,對夜搖光道:“王妃,太皇太後想見見王妃。”
太皇太後就是夜搖光的生母,自她離開宮裏之後就再不曾與她有聯系,當初她就說得很清楚她們母女無緣。
又一想到那些修煉之士妖邪的四大兇魂得以遮掩都是她搞了一場盛宴夜搖光淡聲吩咐:“你會去好好照顧太皇太後。”
“王妃”
“莫要讓我再說一遍。”夜搖光眸光一冷。
宮女害怕,隻能退下,夜搖光的心情多少受了點影響。
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柔軟的五指溫亭湛道:“你去看看吧,我無事。”
“不是因你而顧忌,而是我與她當年就斷絕,此刻和陌生人無異,她也影響不了我的心緒,無需爲一個人無關緊要之人挂懷。”夜搖光說得很淡漠。
溫亭湛仔細凝視了夜搖光片刻,确定她是真的非刻意回避,才沒有再勸,而是對她道:“我打算把開陽調回帝京。”
“好啊,他這個年歲,也可以成親了。”夜搖光好久沒有看到宣開陽,就算這些年書信不斷,也很想念他。
秘書省,如此重要的地方,自然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管理,宣開陽是适合,閱覽奏疏知天下事,溫亭湛可以借助事實來指點他,既然他喜歡仕途,作爲父親,自然一心教導。
溫亭湛掌權之後,并沒有給他昔年的同窗好友或者親近下屬大肆升官,所有人都按照功績,每一個人的位置都能令人心服口服,調任宣開陽回京,并不是什麽大事兒,朝中人不但沒有微詞,甚至終于有一種溫亭湛不那麽鐵面無私的感覺,并且爲此松了口氣。
溫亭湛太過冷面無情,公事公辦,總讓他們繃着一個弦,絲毫不敢行将踏錯,實在是這位太能,離了誰都能把持住朝堂,不會讓絲毫亂子出現,他們除了老老實實聽命,一點不敢懈怠,更不敢對溫亭湛的決策有半點質疑。
倒不全是畏懼溫亭湛,實在是溫亭湛每一個決策,他們都挑不出錯,所有解決事情的辦法,都比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要穩妥快捷。
誰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小心思,他心情好的時候便一笑置之,他若心情不佳,就那麽淡淡地看着你,就讓人忍不住敗下陣,隻是短短半個月,朝廷之中沒有一個人敢對溫亭湛說個不字。
類似溫亭湛這樣的曆朝曆代都有,那都是被唾棄的奸佞之臣,換了溫亭湛則是全然不同,不但最重禮教的文人恨不得溫亭湛直接稱帝,就連平民百姓,也天天換着花樣歌功頌德。武将這邊,以明諾爲首全部對溫亭湛唯命是從,更别提周邊有多少他的武将,天下兵權盡在他手中,軍政一把抓,古往今來,沒有哪一個真正的掌權者做到溫亭湛這個地步。
所以,溫亭湛但凡有什麽命令,都會急速得到落實,這樣一來,宮變帶來的那點陰影很快就沖淡無痕,朝中上下一心,風氣一肅,上行下效,就沒有一個人生出了懈怠之心。
夜搖光徹底閑下來,陪孩子陪丈夫,沒事兒進宮和喻清襲一起散散心,一直到喻清襲産子,産子的這一天,夜搖光讓幾位大臣命婦如果和她一起等候皇子降生,做個見證。
蕭颛就是在這樣萬衆矚目中來到人世間。
夜搖光知道,屬于她和元國師的決戰之期也應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