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既然讓她有了機緣,她又陰差陽錯成了萬宗之主,自然要編撰成書,傳與宗門弟子,讓後輩的修煉一途更加繁榮。
“多謝尊君。”衆人又是齊齊一拜。
夜搖光其實對他們動不動就畢恭畢敬有些不自在,但也阻止不過來,索性轉移話題:“諸位擇地入定吧。”
此刻自然沒有人再反駁,他們紛紛就近選了一個地方,盤膝而坐。
夜搖光從主位一躍而下,飄然落在他們的中間,雙手運氣,冰藍色的靈力在半空之中随着她的雙臂展開,凝聚出一個太極兩儀的圖形,她一手固定住這股靈氣形成的圖紋,另一手兩指運氣迅速繪制十分古老的符文。
随着靈力化作的符文融入兩儀圖,兩儀圖從薄薄一片鼓成兩個雪球,夜搖光雙臂一拉,兩個雪球散開,懸浮在她的兩掌之上,掌心有純正的五行之氣如火焰在雪球地步燃燒,将雪球淬煉得瓷實,被夜搖光手腕翻轉間朝着兩邊揮出。
奔向兩端的兩個雪球般的靈力點又似乎有一股力量牽引,拉出了一個巨大的圈,一**起伏的透明的波紋靈力層層如細浪溫柔地波動開來。以夜搖光爲中心仿佛形成了一個透明的傘,覆蓋在所有人的頭頂,夜搖光兩掌間細膩的靈力飄散溢出,在邊緣的兩股靈力點開始旋轉,無數細碎的零星的靈力如柔軟的雪花灑落,沒入了所有人的身體。
點點雪花般的靈力浸透他們的肌膚,如遊魚歡快在他們身體裏流淌,劃過他們體内的傷痕,将裂開的經絡修複,将破碎的筋脈縫合,讓他們每個人都覺得舒暢無比,忍不住呼出體内的濁氣。
夜搖光能夠清楚看到所有人的變化,尤其是他們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嘴唇也漸漸褪去蒼白,等到所有人都恢複得差不多才雙臂一繞,結束了這場治療。
她确實沒有消耗多少靈力,也沒有損修爲,因爲無疆的靈力實在是太深厚。她忍不住指尖摩挲着腕上的銅牌。
諸位宗主立刻感覺到他們的損傷得到了修補,甚至有些人的暗疾也仿佛被治愈,盡管他們體内空空如也,耗幹的修爲還需要慢慢填補但不妨礙他們的激動之氣。
人人面露喜色,對着正中央的夜搖光又是恭恭敬敬一拜:“拜謝尊君恩賜。”
“不必多禮。”夜搖光擡了擡手:“登位大典,不過是一個形式我并不看重諸位宗主派遣下屬布置便是不若抓緊時機填補靈力缺失。”
無疆的靈力有一種天然的自愈功能,就像它的肉一樣,但卻沒有辦法讓他們迅速填補耗損的修爲夜搖光翻完傳承也沒有類似的術法這一點她是愛莫能助了。
“千萬年來,您是我們萬宗第一位尊主,别的我們都可以聽從您的吩咐一切從簡登位大典還望尊君全我們一片心意。”萬黔第一個不答應。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現在開始夜搖光的顔面代表他們所有宗門的顔面。
夜搖光說服不了他們也隻能由着他們其實她不太會馭下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态度來對待他們,才會讓他們不生出惶恐,索性丢開手,讓他們各家拿出自家宗門促成登位大典,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給溫葉蓁和溫桃蓁布置了一些學業逗弄着三個孩子然後撰寫一些她腦子裏多出來能夠拿出來的術法和陣法還有符篆。
每日夜裏都要與溫亭湛燒掉好幾張符篆,剩下的時間,她就會将銅簡托于掌心有時候靜靜摩挲,有時候會對它說着話,時間一晃而過就是半個月。
這一天确實是一個好日子,不但夜搖光的登位大典在今天,就連蕭颛的登基大典也在今天,此刻的蕭颛還在母親的肚子裏,也不知道溫亭湛是怎麽威壓文武百官,總之沒有人反駁一個尚未出生的嬰兒成爲皇帝,登基大典自然是喻清襲挺着肚子完成。
夜搖光不知道,溫亭湛不需要威壓文武百官,因爲文武百官承認的掌權人是溫亭湛,溫亭湛以攝政王的身份,陪同晉升爲皇太後的喻清襲,走完登基大典,他們雖然覺得有些荒謬,覺得這是開了先河,卻也沒有反駁,因爲隻要溫亭湛在就行。
至于喻清襲腹中的皇子能不能平安降生,降生後是不是男孩,都不是他們改操心的事情,隻要溫亭湛說是,那就是!溫亭湛說不是,想要随時改朝換代,到了今時今日,他們也沒有反駁的實力,以及抵抗的能力。
帝都皇宮,待到喻清襲接受了所有人的朝拜之後,溫亭湛一襲黑色金絲勾勒飛鶴圖紋的厚重定制衮服,原本喻清襲是同意禮部奏請,爲溫亭湛趕制的衮服按照帝王規格,繡龍紋。
被溫亭湛拒絕,他沒有要明黃色,選擇了莊嚴的玄色,也拒絕了繡龍紋,以此來定下君臣有别,也向文武百官表達了他的态度。
他身材修長挺拔,站在紋龍浮雕的石階之上,黑色的袍服在晨風之中衣袂飄飄,金色的繡紋迎着清輝泛着奪目華貴的盡管,接受文武百官一叩三拜。
下方得文武百官站起身時,看着那個籠罩在金輝之下的年輕攝政王,他們心裏都知道,屬于這個人的時代即将拉開序幕。
其實很多人早在第一次見到溫亭湛的時候,就知道他非池中物,有些人也在深入了解之後,知曉這是一個足智多謀終将權掌天下的男人,但他們都沒有料想到他有朝一日會走到這個地步,無帝王之名,掌帝王之權,享帝王之尊。
溫亭湛微微仰頭,眯着眼影響越過琉璃瓦的朝陽,他珍珠般華光内斂的眼瞳這一刻鋒芒畢露:搖搖,我曾說過要爲你權掌天下,這個承諾,也做到了。
這一生,他對夜搖光的承諾每一個都實現,唯獨這最後一個,因爲上輩的恩怨曾夭折,兜兜轉轉,有些事情避不開,他還是踏上這條權傾天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