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它演了這麽久的戲,不過是想看看它有什麽目的。
“果然是不好對付的人,你以爲你就能夠傷的了我嗎?”萬念之魔心中暗恨。
既然拿不到活的,那就吞了死的,總比沒有來得好,先把它被修絕消滅的那部分修爲補回來,再出去和修絕決一死戰。
這是在夜搖光的空間内,她有絕對的主宰權,幸好它趁着夜搖光療傷,織出了一個幻境,阻擋了夜搖光空間的主宰權,否則還真要吃大虧不可。
饒是有溫亭湛的九幽魔琴影響,但到底隔了一層萬念之魔自己的結界,它突然身體一震,夜搖光就感覺手在發麻發抖,原本她就是受了重傷在療傷,利用麟蚺不過是搶占一個先機。
她運足全力,感覺到一股腥甜湧上了喉頭,心肺有一種撕裂的劇痛,萬念之魔的可怕,對于全盛時期的夜搖光,猶自難以應付,更何況是此刻的夜搖光。
麟蚺護主,化作了一條巨蛇從内到外,将萬念之魔緊緊纏住。
恰好此時溫亭湛的琴音飙升到了頂點,對萬念之魔有了極大的壓制,夜搖光轉手擡起手腕,催動吸靈手镯,她已經把吸靈手镯清空,魔也是一種具有靈性的氣力。
對準萬念之魔吸納,盡管吸靈手镯隻是短暫的将萬念之魔吸納進去,消滅不了她,但夜搖光隻要短暫的逃離它的束縛,突破這一層結界,開啓空間将修絕放進來,在她的空間,又有修絕在,哪怕萬念之魔強于修絕,也絕不可能活着出去!
吸靈手镯對着萬念之魔吸納,一縷縷的魔之氣,像是被扯開的棉絮,被吸靈手镯給吞了進去,夜搖光卻體力越發的不支,她的雙眸發黑,心肺的撕裂之痛越發的嚴重。
萬念之魔的反抗也越來越強盛,捆住它的麟蚺被它怦然掙斷,器魂自動彈入了刀刃之中,刀刃遭到重創砸落下去,靜靜地躺在地面。
失了束縛的萬念之魔,在溫亭湛的九幽魔琴影響之下,仿佛推動者千鈞之重的無形山峰,寸寸朝着夜搖光畢竟,夜搖光咬着舌頭保持清醒,緩緩後退,不忘吸納最大力度吸納萬念之魔的氣力,眼看着萬念之魔一點點的淡化,逼近的速度越來越緩慢。
夜搖光卻已經退到了結界的屏障再無路可退,她越發模糊的視線,隻能看着被她的吸靈手镯吸納了一半的萬念之魔一點點縮短了他們的距離,最後它的魔爪還是掐住了夜搖光的脖子。
此刻的萬念之魔也被夜搖光和溫亭湛夫妻聯手傷得極重,面目變得前所未有的猙獰。
它急需補足,張口就開始吸食夜搖光的氣息,從夜搖光的意念開始吸納,每吸納一點,夜搖光的記憶就消失一點,這樣吸納的意念少了鮮活之氣,可萬念之魔已經顧不得些許。
夜搖光再也堅持不住,徹底被黑暗吞噬,即便陷入了沉眠她也能夠感覺到她的生命力在大量且迅速的消失。
溫亭湛的心口隐隐開始泛着疼痛,他覺得他的心在一點點冷卻,他最寶貝的東西在一點點的消失,他撫動琴弦的手,開始章法錯亂,沒有注意到九幽魔琴的氣力在一點點的往他身體裏注入,清澈的眼睛瞬間開始泛紅。
渾身暴漲的氣力開始不受控制的飛蹿,随着他的琴音收尾一劃,鋒利的光芒飛彈出去,将前面的屋子給粉碎,同時也将萬念之魔的結界給粉碎,然後他看到了毫無生氣的夜搖光被萬念之魔掐着脖子,瞬間瞳孔化作血色豎立起來。
他揚手一劃,九幽魔琴翻飛起來,落在他的手上,他反手一彈,一道紅芒飛射出去,撲面而來的強勁力量,讓還沒有從錯愕之中回過神的萬念之魔被掀飛出去,砸倒在地上。
“天魔……”萬念之魔不可置信地看着溫亭湛。
它心驚膽戰地想要逃跑,就見溫亭湛的指尖在琴弦上一劃,一道道細長的光如同釘子一樣縮成一團的萬念之魔給釘在了原地。
溫亭湛的眼瞳依然是豎着,他緩緩地走到了夜搖光的面前,動作小心而又溫柔地将她抱入懷中,一手撫動着琴弦,一絲一縷的銀白色氣力化作了旋律鑽入了夜搖光的身體裏。
被驚動的元奕和偃疏趕來,就看到了這一抹,兩個人都感覺到了溫亭湛身上濃重的魔之氣:“好可怕的魔之氣,這是何故?”
元奕從來沒有在哪個魔物身上感受到這麽深重的魔之氣,就連修絕都沒有。
“最好保佑夜搖光沒事……”偃疏也不懂,但他知道一切的關鍵在于夜搖光。
夜搖光毫無生氣地倒在溫亭湛的懷裏,溫亭湛突然伸出手,他的手中細長萦繞着可怖的魔之氣,虛空對着被禁锢的萬念之魔,開始輕輕動着五指。
萬念之魔卻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元奕和偃疏遠遠地看着,萬念之魔的身軀仿佛有什麽在裏面攪動,似乎要從這一團魔之氣裏挑出一絲别的東西。
活像有人的手在另外一個人的五髒六腑裏攪動,看得元奕都莫名膽寒。
很快一根根白發絲般的東西就被挑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之中,等到仿佛挑完了,溫亭湛才停了手,物質一抓,那些凝聚在半空中的白發絲就被他抓了回來,在指尖一繞,形成了一團白光,他将之彙入了夜搖光的眉心。
似乎此刻溫亭湛渾身萦繞的戾氣才消減了不少。
“他真是一個矛盾奇怪的存在。”元奕完全看不懂溫亭湛了。
明明是給凡胎肉體,但他有吉神相護,卻又這般容易入魔,聞所未聞,這本應該不會發生了的存在,硬生生的在溫亭湛身上發生了。
夜搖光的身軀一點點的回暖,溫亭湛把她抱起來,交給了偃疏,聲音冰冷近乎命令:“給她療傷。”
偃疏想要伸手去接夜搖光,溫亭湛渾身的戾氣再一次爆發。
“我來。”元奕立刻運氣,将自己的五行之氣輸入到了夜搖光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