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懂做爹娘的心,但我覺得不太懂我兒子的心。”夜搖光指着一直把臉往一邊扭的溫默蓁。
“哎呀呀,我兒子肯定好幾天沒有和我親近,又忘了我的氣息,我得多和他親近親近,不打擾你們夫妻好事。”修絕說完,就抱着溫默蓁化作一縷紅芒消失不見。
夜搖光:……
她怒瞪溫亭湛一眼:“你看看,都是你幹的好事。”
這個親認得真是夠了,修絕一個無心無情的魔,搞不懂哪根筋搭錯,就是這麽稀罕溫默蓁。
“師傅,我懷疑修絕是你說的那種有受虐傾向的生物。”金子煞有介事。
夜搖光仔細琢磨一下,深表同意地點了點頭。
溫默蓁對修絕那真的是嫌棄到一種境界,從來不配合它,經常不拿正眼看他,經常打它踢它還尿它一身,偏偏修絕對溫默蓁就是稀罕得不能自抑。
隻能用那句話來形容:默蓁虐修絕千百遍,修絕待默蓁如初戀。
這不是受虐狂是什麽?
“也許魔皇大人得到樂趣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溫亭湛是個文雅的人,遣詞就是這麽婉轉。
說完夫妻二人就對視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笑。
心情一下子輕快了,修絕也已經融合完黑精靈,夜搖光就不打算再耽擱下去,畢竟萬仙宗琅霄真君還聽從了溫亭湛的計劃,在對元國師的人設套,他們也要趕回去看看結果。
于是他們就齊齊尋綠珀辭行,綠珀現在成爲了精靈族的新族長,雖然實力不如之前的族長,但它的修爲和這次保住精靈族的威信也足夠鎮壓其他精靈。
“這次多謝夜真人幫我拯救了精靈族,我也沒有什麽好東西能夠相贈,這是我昨日從寶庫力選出來的一物,希望夜真人能夠手下。”綠珀将一個表面上看着水晶一般,但實際上根本不透明的盒子雙手碰到夜搖光的面前。
“綠珀族長,客氣了,這次我來幫助你,也是我先封印土靈珠在先。雖然土靈珠并不是如你所想那般封印後會帶給精靈族危難,但我得到了木簡,豈能再收你的禮物?”夜搖光推辭。
“這件冰靈蟬翼衣留在精靈族也無用,精靈族用不上此物,我原是想着夜真人生在世俗,又是人類,估摸着會有用處……”
“這是什麽?”夜搖光震驚地問。
“冰靈蟬翼衣。”綠珀重複一遍。
夜搖光掀開盒子,一件仿佛水織成,閃爍着五彩光輝的,輕得伸手拉起卻感覺不到任何重量,冰冰涼涼,寒氣滲入肌膚的衣衫就映入夜搖光的眼簾。
冰靈蟬翼衣,能夠救尋哥兒的寶物,她完全不知道去何處尋找的東西。
就這樣落在了她的手裏,夜搖光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溫亭湛也高興。
榮尋雖然還能夠在秦臻臻那裏養二三年,但長期沉睡對于成長中的孩子到底不好。
能夠早些把他救醒,也能夠了卻他們一樁心事,這樣他們也不會再爲了冰靈蟬翼衣而奔波。
“也不是不費工夫,差點把命都折在這裏。”偃疏幽幽開口。
對付雙面精靈就讓他們夠嗆,如果雅圖最後不是選擇了和大護法與前族長同歸于盡,還指不定他們能夠有命活下來。
所以夜搖光這個冰靈蟬翼衣得到的一點不輕松。
偃疏這話說得多讓綠珀尴尬,夜搖光把他指使開:“我們要走了,你不和阿凝道個别?”
偃疏一噎,他的目光投向站在不遠處的阿凝身上:“前人已去,此處無故人,何懼離分?”
看來他是不打算和阿凝道别,夜搖光也就不再戳他傷疤,而是對綠珀說:“綠珀族長,冰靈蟬翼衣對于我而言很重要,我要帶着它去救人,所以就厚顔收下了。”
“夜真人不嫌棄我很高興,日後夜真人若是有所需,可傳信于我,我若是能相助,必不推辭。”綠珀對夜搖光道。
夜搖光點了點頭:“若是精靈族有事,綠珀族長也可以尋我,咱們既然是朋友,自然是守望相助。”
約定好之後,綠珀就親自送他們離開精靈族。
把他們送到了最後一道門,綠珀驅散了小精靈們:“夜真人再會。”
“告辭。”
“阿疏……”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偃疏的腳步一滞,他豁然回頭,就看到阿凝抱着它的頭不斷的搖晃着,看起來非常痛苦,她的嘴裏呢喃着:“阿疏……”
偃疏風一般沖向它,他有些激動,有些害怕,雙手都在顫抖,他小心翼翼的扶住阿凝:聲音透着濃濃的不确定和微微的顫音:“阿凝……”
阿凝擡起頭看着他,眼底全是掙紮:“阿疏?”
“你記起來了?我是阿疏。”偃疏不敢相信,但是他的喜悅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
“這是怎麽回事?”夜搖光低聲問綠珀,“不是說這是新生嗎?”
精靈重新凝聚一次,就和人輪回投胎一次一模一樣,不應該前塵盡忘嗎?
綠珀也不能解釋,畢竟它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許是他們情深?也許是阿凝的氣力在偃疏族長的身體裏留存得足夠久?”
“阿疏,給我捏個泥娃娃……”阿凝笑着說出來。
“捏個泥娃娃?不如我們生個娃娃?”偃疏的眼眶通紅。
這是他們倆結合的那一天說的話,之後偃疏就昏迷不醒,再醒來它已經死了,用它的生命填補了他的缺失。
偃疏一把将阿凝攬入懷中,它要是什麽都忘記,他也就開始學會忘記。可她又重新記起,他的阿凝再一次活生生的回來,要讓怎麽能夠狠得下心去遺忘?
“娘親,它有一雙白翅膀!”
“要生娃娃,我得先吃了你……”
“偃疏小心!”
夜搖光的話才剛剛出口,阿凝的面容一陣扭曲,它的手插入了偃疏的身體裏。
“别過來。”阿凝,不,是白精靈的手掐住了偃疏的靈根,“你們以爲我就不會留後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