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桑·姬朽有多麽的惋惜,夜搖光都不可能答應讓這麽小的女兒離開自己學藝。當然,令桑·姬朽徹底放棄的原因還是溫桃蓁自己不願意離開父母。
在苗寨留了兩日,夫妻兩就帶着孩子離開,這次便是直接回到蘇州府。
一走就是近兩月有餘,夜搖光也是很想念家裏,想念家裏的人,回到家之後,夜搖光才知道陸永恬和卓敏妍夫妻已經離開。
“是你把他們安排走?”夜搖光問溫亭湛,否則他們倆怎麽會不留信知會她一聲。
“嗯,半月前,接到士睿的信,宮裏值衛的侍衛統領缺出來一位,士睿便讓小六去補缺。”溫亭湛點頭,那時候夜搖光正在爲般若寺的事情煩着,溫亭湛也就沒有特意提及,“小六丁憂已過,他本身武藝不俗,這幾年跟着我也學了不少,和昔日不能同日而語,現在将他放在宮裏,我也能夠安心。”
“你倒是安排的明明白白。”夜搖光的話聽不出褒貶,“你打算何時見單久辭?”
“不急。”溫亭湛一派穩如泰山,“此時明諾應當才剛剛入帝都。”
總要等他們急上火之後,再雪中送炭,如此才能夠越發顯得彌足珍貴。
“有這些個功夫算計這些,你還是想想怎麽應對陛下吧。”夜搖光瞅了他一眼,“我去看看瘟珠,若是好了,我們抽個時間将它送到海之淵去。”
水色桃夭,依然桃花飄飛,暗香浮動,臨水望淵。
夜搖光甫一到了這裏,就感覺到了空間裏幽靈珠跳動了兩下,她頓了頓還是走到了陣眼,目光劃過紫靈珠,用神識與魅魉聯系:“瘟珠如何了?”
“我認爲差不多可以以假亂真。”作爲瘟珠和海靈珠之間的橋梁,魅魉最能夠清晰感受到兩顆珠子散發的氣息,現如今它已經感受到瘟珠和海靈珠之間的氣息非常相近,“若是吸納的靈氣太多,助長了它的氣焰反而不好。”
夜搖光認爲魅魉說的很對,既然魅魉都認爲沒有任何問題,她便神識一動,天麟就飛出來,将頂上的瘟珠給掀飛出來,夜搖光一個縱身飛旋,就抓住了瘟珠。
瘟珠果然又變了模樣,和當年她剛剛得到海靈珠的時候,入手之感完全一緻。
擡手間,天麟已經落入了她的手裏:“我給你找了個弟弟。”
“弟弟?”魅魉第一反應就是夜搖光這一趟出去是不是又得了一隻魅,不知爲何,心裏頓時不舒服起來。
夜搖光翻了個白眼:“不是你。”
将海靈珠扔到生命空間裏,夜搖光将那一柄寶劍拿出來,裏面還有一把刀,這柄劍是送給溫葉蓁,夜搖光沒有打算動,不過配套的那一把小刀夜搖光打算融入到天麟裏,日後就是母子刀劍,正好和兒子用一套。
夜搖光還沒有來得及實施自己的計劃,空間有兩股力量一碰,讓她連忙閃入空間,就看到幽靈珠和瘟珠相對懸浮着,兩顆珠子之間有電光交織,似乎在進行一場明争暗鬥。她手中的天麟一揮,從它們中間飛掠過,将兩者間的牽連給斬斷,夜搖光抓住了幽靈珠。
“可真是不省心,你見什麽都蠢蠢欲動,我給你個好。”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夜搖光擡手虛空一抓,懸浮在水色桃夭之上的紫靈珠就飛進來,落在夜搖光的手裏。
紫靈珠一入内,幽靈珠的光芒就立刻完完全全的收斂,像是一個孩子見到了家長,乖巧得不行,甚至夜搖光想要将紫靈珠靠近幽靈珠,幽靈珠本能的生出一股抗拒之力,抵觸着紫靈珠靠近,實在是抵制不了,就立刻從夜搖光的手裏飛出去,躲得遠遠的。
“還有你怕的時候?”夜搖光哼笑一聲,她将紫靈珠和瘟珠放在一起,夜搖光也懶得理會幽靈珠這個欺軟怕硬的家夥,知道安分就好。
她也不出空間了,就将劍中另外一把小刀扔到高空,又放開了天麟。不需要魅魉控制,天麟就飛到和小刀同一水平線上,它渾身散發出了陰煞之氣,對小刀産生了一股吸引力,就見懸浮在半空之中的小刀像在高溫之中一點點的融化,最後化作了一縷縷暗金色的煙融入了天麟之中。
天麟的身體又脹大一倍,身上的光澤更加亮眼璀璨。
“這刀是何處尋來?”魅魉明顯感覺到了天麟的氣息更加旺盛,也更加鋒銳。
“它們原本就是一整套。”夜搖光将喻家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察覺夜搖光有些心事重重,魅魉懸浮在她旁邊:“你是擔心殺死你公婆的人,和喻家有關聯?”
“我隻是想要查清當年的真相。”夜搖光糾正。
其實和誰有關都沒有關系,夜搖光隻是想要知道到底誰才是真兇。
“不過,我覺得喻家可能性并不大,這三柄小刀,其中兩柄遺落,就連喻家本家都不知蹤迹,喻清襲那一支就算是後來尋到了,他們應該也不知道喻家的存在,畢竟她的祖父并不想家族裏這種怪病被族人所知,喻家又隻有曆代家主才知道自己本族所在。巧合的可能性更大。”魅魉給夜搖光分析,“不過,你夫君聰明絕頂,你想知道兇手,爲何不取讓他查?”
“他一直在查。”夜搖光淡聲回了一句,就沒有說什麽。
曾經夜搖光知道殺害柳氏夫妻的兇手是溫亭湛心中的一根刺,他一定會将這根刺給拔掉。可現如今她莫名有種錯覺,那就是溫亭湛已經不想再提到這件事,他的計劃之中,似乎将之給漏了。好似他們對付完亓,他就要功成身退。
夜搖光擔心這件事和溫亭湛的身世有所牽扯,而且當年柳居晏也警告過他們,有些人并不是他們能夠動得了,柳居晏一再的說溫亭湛不應該入朝。
如果知道溫亭湛是皇孫,那麽最有可能對柳氏夫妻下手的人——太子妃!
可若真的是太子妃,溫亭湛哪裏還會這麽費盡心思的爲蕭士睿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