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今上登基以雷霆手段撸了不少功勳,但大部分都是寇家如日中天的時候,這些人也多數是寇家‘奉命’去查抄,百年功勳世家,看看單久辭單家的底蘊,就可以明白。再加上從其他地方收斂,以及寇家自己的運作,有這麽一筆驚天财富實在是不足爲奇。
“先皇還在世之際,寇家就把持着戶部。”明諾閉了閉眼,先皇對寇家的信任,實在是令人費解,寇家有這麽多的财富的确理所應當。
夜搖光卻一點也不覺得誇張,清朝那位和大人,不也就是才曆經一朝,就發家緻富,财勝國庫,和大人伺候的主子還不算一個昏君,雖然也英明不到哪兒去。可先帝卻實實在在是個糊塗之人。
“這些東西都被毒浸泡過,切莫沾手。”溫亭湛提醒明諾。
箱子是幹淨,但金銀珠寶無一沒有毒。
“這毒……”明諾欲言又止的看着溫亭湛。
溫亭湛道:“這毒,我也是昨日看了孔大人才知道,孔大人體内的毒我已經控制住,但要如何解,這上面又是什麽毒,我學藝不精,尚且不知。明王爺将之押運回京,上報陛下,再請高人。”
其實溫亭湛根本沒有給孔峒下藥,孔峒摸了這些金銀珠寶,已經中了毒,他不過是研制出了能夠克制的藥,還沒有來得及試驗,就趁着那個機會拿孔峒做了個試驗,毒性的确壓制住,但孔峒渾身發冷,體溫偏低,精神恍惚,并不是因爲吓得,而是餘毒未清。
“原來如此。”明諾還以爲溫亭湛早就知道這些東西有毒。
夜搖光溜了溫亭湛一眼,真是什麽事情他都能夠颠倒,這樣做是爲了防止興華帝尋上他,這麽多珠寶他們既然提前知道有毒,就不得不提醒明諾,以免明諾不慎觸碰,或者押運的途中,有人不慎觸碰,造成人員死亡。
可他又不能明确的表示他不經試驗,一眼就能夠看出有毒。到時候興華帝指不定認爲他這麽厲害,就把解毒的事情就交給了他,這麽一迂回,興華帝肯定不會把這件事落在他的頭上,他也就可以等到興華帝尋人尋到抓耳撓腮之後,将單久辭恰當的推出來。
“本官的使命也算是完成,兩江尚且有諸多事,餘下之事便交給明王爺。”溫亭湛也不想在這裏逗留了,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
“有勞明睿候,此次尋寶之事,我會上書陛下,侯爺當居首功。”明諾點頭,然後深深的凝望了溫亭湛一眼,“萬望侯爺保重。”
“明王爺,保重。”溫亭湛對明諾一抱拳。
而後,他們夫妻去向琅霄真君他們辭行,琅霄真君他們還要留下來,就修路的事情做安排,錢财方面,夜搖光已經留下了一筆。
離開了般若寺,夜搖光他們自然沒有第一時間回蘇州,而是去了玉家緣,玉塱他們對着夜搖光可是翹首以盼,終于将夜搖光他們給盼來,自然是熱情招待。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玉家緣也恢複了井然有序,不過屋子都是臨時建造的短居簡易之物,夜搖光讓他們準備好的建造材料也已經準備好,本來溫亭湛夫妻堅持要融資一點,但喻家也不是沒有家底的人家,加上那麽多精美的武器,他們也有銷售的渠道,要籌資并不難。
而且帝都喻氏知道他們詛咒破除,并且夜搖光要爲他們村子建造屋舍,也是很愉快的要湊一份,給了很大一筆資産,也算是爲了抵消這些年獨自享福的愧疚。
玉塱和族長商量之後,也就願意接納他們,畢竟喻家當年也是迫于無奈,他們好不容易擺脫這種詛咒,并且一直以爲是一種遺傳病,怕回來再染上也是情有可原。
夜搖光和溫亭湛在玉家緣呆了大概五日,每一日夜搖光都在指揮着将圖紙上的細節一一對玉塱講明白,直到确定他們沒有什麽地方不懂,夜搖光才和溫亭湛離開,等到他們建造完成之後,自然會通知她。
然後他們又去了一趟苗族所在的地方,夜搖光将新得的八神簡送去給了蚺蛇,還差一塊八神簡,也就集齊。如果可以,夜搖光當真不希望這麽快就集齊八神簡,八神簡的誕生,意味着一場生死未蔔的惡戰,敵人是何方神聖,夜搖光尚且不知。
“該來的,遲早會來。”溫亭湛握住妻子的雙肩。
夜搖光笑了笑沒有多言,既然來了苗族的門口。她少不得也要去見一見阿桑。
一年未見,阿桑的族母氣勢越發威嚴,整個人變得更加沉穩内斂,她很高興夜搖光來看望她,熱情的招待了夜搖光,苗族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已經開始恢複元氣。見她把苗族打理的妥妥當當,夜搖光也很安心。
“這一次,我們封朝廷之命,去了般若寺……”夜搖光将事情的大緻講了一遍,“你到底給明諾身體裏留下了什麽蠱,爲何就連上古兇獸,都沒有輕易的剝奪他的肉身?”
夜搖光一直好奇,若非那隻蠱,猙在營帳裏就得手了。
“我的本命蠱,原就是一隻萬年雪蟲煉制,冰與火相克。”桑·姬朽提到明諾表情分外的平淡,是徹徹底底的放下,“它後來會選擇抽走他的魂兒,其實并非是想要融魂,而是它終于發現它無法侵占。”
隻有試圖侵占之後猙才會明白,除非它耗費元氣将那蠱蟲殺死,否則命格再契合,也會被排斥在外。第一次,它元神不全,并且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就被發現,因而它不信邪,亦或者它還想要将蠱蟲給吞了當做補品,才會在别無他法的情況下再試一試,最終失敗之後不甘,索性帶走了明諾的神魂。
“那你的蠱蟲留在他的身體裏,是否會對他造成影響?”比如說,延長壽命之類。
桑·姬朽搖頭:“這隻蠱蟲已經沒有當年的力量,除了能夠保護他以外,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