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真君的尊重,命牌一般是要還給萬合,但萬合剛剛成爲真君沒有多久,萬仙宗就經曆了老祖宗夫妻渡劫失敗,後來卞言真君匆忙掌權,還沒有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鬧出戈田的事情,被封印了許多年,命牌便由琅霄真君成爲宗主之後掌管。
也幸虧如此,才能夠尋到這麽一個東西,若是在萬合身上,這會兒也是灰飛煙滅。夜搖光覺得,應該和萬合越契合的東西,成功率應該就越高。
大家心裏都升起了一股子隐隐的期待,包括琅霄真君他們在内。就算他們比夜搖光容易釋懷,可并不代表他們不希望萬合的付出是有所得。便是夜搖光爲善不圖報,卻也會因爲有回報而開心和驚喜不是麽?
“明睿候,我們何時移塔?”在他們等待夜晚的時候,孔峒再一次尋上了溫亭湛。
不知道是不是夜搖光的錯覺,孔峒終于不再張揚跋扈,對待溫亭湛莫名的語氣很謙卑。
這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按理說偃疏借用他的身體也不多,每次尋上琅霄真君也是元神而來,他也不可能記得偃疏在他的身體裏做了什麽才對。
“明日。”溫亭湛很4明确的給了他回複,“不移塔,我已經尋到了從塔中下去的路。”
“當真。”孔峒興奮的搓了搓手,如果是這樣就再好不過,“我看到溫大人帶來的人已經走了一半,這擡東西的活兒……”
“暗道隻有半人高,無需那麽多人下去,孔大人多準備繩索,我随你一道入内,帶上三五個人,将箱子一個個套上,從入口往回拉出來便是。”溫亭湛早已經想到了法子。
那麽細小的道,并且山洞裏又堆滿了箱子,根本容不下太多人,也就五六個人可以進去。
“好好好,有勞溫大人。”孔峒就像變了個人。
夜搖光直到他走了,才疑惑的問溫亭湛:“他吃錯藥了?”
“還算有點腦子,他是被吓住,明白了他和我是天差地别,不敢再和我争鋒相對。”溫亭湛解釋道,“他到底是被偃疏上過一次身,之前偃疏在的時候他還能夠保持态度,那是以爲偃疏會赢了我們。如今偃疏不但沒有殺了我們,還狀似倒戈相向,他有多恐懼偃疏,就會更加恐懼你我。”
“哦~~”夜搖光明了,孔峒是被偃疏吓破了膽兒。現在看到他們和偃疏談笑風生,肯定把他們想得和偃疏一樣恐怖,或者更恐怕。
他先前是無知者無懼,現在是腦補太多。
這種人,注定是難成氣候,現在也不給他們添堵,夜搖光也就懶得理會。
“明睿候,我想與你單獨說上幾句話。”這時,明諾來到他們的房門口,看到坐在桌子前的夜搖光和溫亭湛,沖着他們一雙兒女和藹的笑了笑。
“明王爺,你的來意我已經知曉,我心意已決,不可更改。”溫亭湛卻并不想和明諾深聊。
明諾無非是爲了他的另外一重使命,放夜搖光和溫亭湛假死。
“你說寶藏之下埋着火藥,我們恰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利用……”明諾還是企圖說服溫亭湛,“隻要少許引爆火藥,做做樣子,一切就天衣無縫。”
溫亭湛但笑不語。
“你不像是一個貪戀權勢之人,你如此聰明,應當知曉違抗聖旨的後果。”明諾有些急,“我雖與你相交不深,但我卻知曉你并不在乎名利,你離開之後,若依然放心不下太孫殿下,帶到陛下……”大逆不道的話明諾點到即止,“以太孫殿下對你的依賴,你依然可以回來,按照你所想來治理這個天下,幕後也好台前也罷,隻要太孫殿下一句話,誰還敢反駁你?
“明王爺一番好意,我心領。”溫亭湛仍然拒絕。
明諾很無力,他轉頭看向夜搖光:“溫夫人,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當年客棧相遇,溫夫人爲我蔔了一卦——天姤卦。當年溫夫人所贈之言,如今依然言猶在耳,溫夫人說;‘退避也是正當的手段,并非怯懦,隻不過是隐忍,以待時機罷了,頑固對抗,隻會造成傷害,毫無意義。該退則退,不妄動,不遲疑,不眷戀,亦是大丈夫所爲’。想來溫夫人夫妻伉俪情深,定然知曉溫大人現如今的局面,這番話我還給溫夫人,還希望溫夫人能夠勸一勸溫大人。”
頓了頓,明諾又添了一句:“若非當年我聽了溫夫人之言,也就沒有了今日的我。”
一語雙關的善意提醒,夜搖光聽得懂,明諾不僅僅是在勸溫亭湛。也是重提昔年夜搖光對他的恩情,暗示溫亭湛可以全心的相信他。
“明王爺,我們夫妻還有我們夫妻的事情未完成,我們是經過衡量之後,才做出了選擇。有些東西是可以短暫的避開,可有些事情卻無論如何都要去面對。”夜搖光自然是站在溫亭湛這一邊。
明諾沒有想到他們夫妻竟然是這樣的态度,不由有些洩氣:“既然溫大人與溫夫人心意已決,我便不再多言。溫大人對明諾的大恩,明諾始終銘記于心,若有驅使,溫大人與溫夫人盡可開口,明諾定當知恩圖報。”
明諾一個保皇派,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多麽誠心相幫,夜搖光很是感激。
溫亭湛和明諾商量了一些明日挖寶的細節,明諾便離開去安排準備。
送走了明諾,夜搖光看着溫亭湛,手重重的搭在他的手背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語氣分外堅定:“阿湛,無論有多麽艱難,我都會和你并肩而戰。”
“我知道。”溫亭湛的聲音缱绻而深情,“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困境,你都會不離不棄。”
“還有桃桃!”小姑娘肥胖的小身體擠到爹娘的中間,抓住爹娘的手,“桃桃,也和爹娘,一起。”
不離不棄說不出來,但不妨礙她理解那是在一起的意思。
夜搖光抿唇笑了起來,自從多了這兩個小寶貝,她的歡樂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