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不适合幹涉太多世俗之事。”夜搖光搖頭拒絕,“這件事我沒有想要求助千機師叔,自然也不會想要求助師兄,師兄的心意我領了。”
琅霄的年歲比千機大,琅霄被天道壓制才一點飛升的契機都尋不到,但他已經沒有多少年的活頭,這個時候若不趁着破解天道壓制之後好生修煉,隻怕就極難飛升。越是到了琅霄和千機這樣的關頭,越不要和世俗之事扯上關系爲好。
之前溫亭湛說虛谷老頭的修煉是一種途徑,她的是另外一種,如今夜搖光看琅霄則是又一種,琅霄六歲因爲卞言真君誤以爲他們宗門全部承受了麒麟身死的天譴,無法挑出宗門之人來繼承大位,才在世俗中看到他的天賦和資質将他帶到了萬仙宗。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一呆就是近六百年的光陰,那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他這麽通情達理,卻沒有沾染一絲世俗的氣息,一輩子沒有任何牽絆,他将近六百年的歲月貢獻給了萬仙宗,也算是對得起萬仙宗,日後他若飛升,一定能夠功成。
夜搖光怎麽可能因爲自己的私事而讓琅霄在這個關頭去世俗一趟。
“你爲萬仙宗解難,我自然爲你排憂,算是爲萬仙宗還你恩情。”琅霄依然試圖說服。
“且不說萬仙宗本就與我有淵源,隻說我此來爲你們解難,也是有私心,若我能夠對付得了猙,也許就不會來。”夜搖光也不是個多麽熱心的人,如果不是查尋對付猙的方法,她怎麽會一路查到萬仙宗,恰好萬仙宗又是虛谷的出生地,且解封了幾位真君,就有了對付猙的底氣,她不用再去尋人相幫。
猙是個不好對付的妖獸,中間會不會牽扯到傷亡,夜搖光一點都不敢斷言。若是重傷還好,她還能夠償還,但若是人死,就算别人以斬妖除魔也有他們一份責任來安慰她,她也做不到心中無愧。
如今正好,本來麒麟之事,猙的無法制約都是因爲萬仙宗而起,萬仙宗出力是理所當然,就算到時候交手之際,有所犧牲,夜搖光也用不着負疚,這些人并不是爲着她而來,而是爲了他們的宗門,爲了他們的後代弟子而來,是他們自己的命。
“既然是琅霄真君盛情,我們夫妻便先謝過。”琅霄還沒有再開口,溫亭湛施施然的出聲,“不過正如搖搖所言,琅霄真君爲長遠計,最好不要涉身世俗,萬仙宗真君如此之多,屆時琅霄真君派遣一位最信任之人相助我們夫妻,我們夫妻就感激不盡。”
夜搖光含笑點頭:“阿湛說的極是。”
她不接受琅霄真君的幫助,是怕她的事情對琅霄或者千機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并不是自大的認爲自己就一定能夠幹掉亓,有幫手自然是好事,隻要不是讓她倒欠,她自然求之不得,等到解除天道的制裁,萬仙宗的真君就不止琅霄一人,換了一個人她就接受得理所當然。
并不是差别對待,而是她之于琅霄沒有任何恩情,她不論爲着什麽目的将那幾位真君從冰封之中解救出來,這些人都欠着她恩情,對付猙也不單單是爲了她,也是爲了他們自己的宗門,所以讓他們還她一份情就很正常,想來他們也會很樂意。
到了渡劫期,就沒有幾個願意和旁人有所牽扯,唯恐渡劫契機降臨,自己因爲恩怨沒有償清而受到牽連,并不是人人都有琅霄這份真心真意,不計後果。
“如此也好。”琅霄就沒有堅持,主要是他擔心到時候夜搖光應付不了,不是他親自出馬沒有關系,那幾位長老的修爲與他也不相上下。
“宗主!”就在這時外面響起萬柒的聲音,他急匆匆幾乎是飛掠進來,也沒有顧忌夜搖光夫妻在場,便急切的開口,“宗主,尋到了,尋到那一柄五鈎飛神槍。”
夜搖光和溫亭湛對視一眼,夜搖光詫異道:“你們就尋到了?”
“還是宗主英明,也多虧夜真人指點。”萬柒道,“若非夜真人告知我們,我們所受到的天道壓制乃是戈田被除族之後才降臨,宗主也不會想到這天道壓制來得蹊跷。”
說好的修煉者的慣性思維是利用修煉一途解決方法呢?
夜搖光幽幽的望着溫亭湛。
“不知五鈎飛神槍在何處?”溫亭湛自覺的轉移話題,人的确是慣性思維動物,但也有那麽幾個全能的不是?比如他。
“在宗廟。”萬柒的臉色很不好。
宗廟世俗也有,宗廟是供奉先祖牌位,舉行祭祀,告慰亡靈的地方。修煉宗門也有,其作用大同小異,也是供奉曆代先祖的地方,不論是隕落的也好,橫死的也好亦或者成功飛升的也好,都會留下屬于他們的遺像和牌位,讓後人供奉祭拜。
“他怎麽能夠進入萬仙宗的宗廟?”夜搖光不可思議。
戈田就算天賦異禀,他也不過是一個弟子,連長老都不到,更不想卞言真君和虛谷是宗門嫡系,哪裏有資格進入宗廟,大宗門的宗廟都是陣法重重,擁有渡劫期修煉者的宗門,都是渡劫期親自布陣,非渡劫期想要闖進去根本是天方夜譚,就算是渡劫期本身想要硬闖,也得觸動陣法,做不到悄無聲息。
“師傅有一個表妹……”琅霄真君輕歎,當年戈田被逐出宗門,這個姑娘是追了上去,想來她被利用之後也被戈田給殺害了,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不過他既進了宗廟,爲何第一個遭到反噬的不是師傅?”
“五鈎飛神槍是插在當年執法大長老棺椁上……”萬柒輕聲一歎,一切皆是因果,也是卞言真君的一念之任的福澤。
當年執法大長老自行了解,魂消魄散,卞言真君還是感念他對萬仙宗的勞苦功高,就爲他設置了一個衣冠冢,棺椁也特許放入宗廟,整個宗廟隻有這一麽一個特殊存在,戈田肯定誤以爲這是卞言真君先祖之物,就毫不猶豫的将兇器插在上面。
所以第一個遭難的是執法大長老的嫡系師兄弟,這都是誰做的孽報應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