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你看。”溫亭湛将翻到的書轉到夜搖光的面前,“這裏記載,澄觀大曾與卞言真君三度遊曆長白雪山。”
竺空大師的師傅記載得很詳細,澄觀大師升任主持之後,曾經三次與卞言真君遊曆長白雪山,其中一次竺空大師的師傅還跟着,聽聞他們談論起雪山的地勢,并且提到過十方大陣。
不過,他們又有了新的發現,根據竺空大師的師傅記載,卞言真君似乎是在遇上猙之前就開始尋找能夠布置十方大陣的地方,并且很是迫切,再三邀請澄觀大師相助。
“爲什麽會這樣?”夜搖光覺得有些怪異,“難道是澄觀大師已經算到了猙的存在?”
“不像。”溫亭湛斂眉沉思,“若澄觀大師算到了猙,爲何隻邀請了深交的澄觀大師,而未召集能人異士一同搜尋捕殺?而且搖搖,竺空大師方才說,萬仙宗乃是在澄觀大師離開之後就開始隐世不出,萬仙宗爲什麽突然要淡出修真界而去做隐世大家族?隻是因爲他們失去了卞言真君?”
“還有些不合常理。”缥邈仙宗那樣損失慘重,連大長老都一快隕落,整個宗門都快沒有一個能夠頂立門戶的人,依然沒有就這樣退出去,做一個隐世家族,從此不再過問修真界的事情,每逢大事依然會積極參與。
萬仙宗失去了一個卞言真君,就算當時萬仙宗隻要這麽一個真君,也不會比缥邈仙宗慘,怎麽會說退隐就退隐呢?這裏面似乎有什麽關聯……
“難道……”夜搖光腦中靈光一閃,她望着溫亭湛。
溫亭湛含笑點頭:“十有八九,當年誤殺麒麟之人出自于萬仙宗,他和卞言真君關系密切,殺了麒麟之後也許求救于卞言真君,卞言真君很可能爲了保住萬仙宗隻得将它逐出宗門,和萬仙宗脫離關系,而萬仙宗更有可能是遭受他的牽連而損失慘重,才不得不捂住這件事銷聲匿迹。”
因爲貪念誅殺神獸麒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整個宗門都會遭受到所有修煉者的唾棄,萬仙宗絕對不敢讓這件事傳出去。而卞言真君很可能發現麒麟是和猙在一起,如今麒麟死,猙就再無敵手,他尋過猙,可猙也聰明藏了起來,卞言真君隻能一邊尋找猙的痕迹,一邊爲尋到猙之後做打算。
就像當年那個人無法徹底殺了麒麟一個道理,猙再虛弱,卞言真君也隻能殺死它的肉體,一旦将它的肉體毀滅,反而會真的尋不到它的蹤迹,幾百年之後它卷土重來,不僅僅是萬仙宗罪不可赦,還會牽連整個修煉界的生靈,到時候萬仙宗就成爲了千古罪人。
故而卞言真君想到了将猙永久鎮壓,這件事他爲着萬仙宗也不能宣揚出去,隻能告知最信任的澄觀大師,也許是他覺得以猙現在的實力,合他們二人之力足以将之壓制,便沒有再尋其他幫手,而這件事涉及到萬仙宗的存亡和名聲,澄觀大師自然不會對旁人提及。
也就出現了如今的局面,在卞言真君四處追尋猙的時候,澄觀大師還是主持,肯定沒有參與那一場卞言真君與猙的鬥法。因而澄觀大師不知道猙能夠吞噬天之力,後來卞言真君隕落,澄觀大師知曉卞言真君已經将猙短暫的壓制在了雪山之下,在卞言真君神魂耗盡之前,建造好了般若寺。
他是想要等到自己圓寂之前将這件事告知徒兒,可又碰上了第二個破星日,才驚覺在十方陣之中的猙依然有反抗之力,也就是在那時候他也如同卞言真君一般犧牲了自己平息了猙的第二次反撲,因爲當時天之力濃郁,澄觀大師的弟子并沒有察覺異樣,對師傅失蹤就一無所知。
夜搖光覺得這樣的推測才是最接近事實的那一部分:“竺空大師,可否告知我們,萬仙宗隐退于何處?”
沒有人知道萬仙宗究竟隐匿到了什麽地方,就是那麽一夜之間宣布退出,自此就不再任何場合出現,斬斷了曾經交好的宗門一切聯系,夜搖光并不清楚萬仙宗在何處。
她需要去萬仙宗求證,無論如何萬仙宗造的孽,并不是卞言真君一人的犧牲就能夠挽回,隻有殺了猙,才算是真正的結束。現在都不需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這就是萬仙宗的責任。
不論他們宗門在五百年前因爲弟子誤殺麒麟遭到多麽大的報應,這一筆賬并沒有抵消。他們想來也不願意繼續承受這一份永無休止的付出代價。五百多年的光陰,也應該夠他們恢複一點元氣了吧。
到底他們宗門能夠拿出多少實力,也隻有尋上門才能夠真正的了解。
“萬仙宗應當王屋山之中,這是師傅根據當年卞言真君與師祖一些交談而推測出,貧僧不曾去過王屋山尋過,夜真人若在王屋山尋不到,不若去請教千機真君。”竺空大師道。
“師叔和萬仙宗有淵源?”夜搖光連忙追問,如果關系不一般,她也得給對方留點面子。
“師傅曾提到過,卞言真君與虛谷真君也有深交。”竺空大師對于夜搖光不知道這一點有些詫異,夜搖光是虛谷真君之女是整個修煉界都定論的事兒。
若非如此夜搖光怎會在緣生觀來去自如?
“我和父親相處時間不長。”夜搖光解釋道,她和虛谷是義父義女的關系,可外界因爲她修煉極快,又因爲虛谷素來獨來獨往,就把她認定爲虛谷的親生女兒,爲了掩蓋她五行修煉者的身份,不讓人深究她爲何修煉如此神速,她也從不曾對外解釋。
天知道她對虛谷真是一無所知。
“阿彌陀佛,夜真人可還有事詢問貧僧?”竺空也不會打聽夜搖光的私事兒。
“竺空大師若有事請自便,我們在藏書閣再看看。”夜搖光連忙站起身将送竺空大師。
夫妻兩在藏書閣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尋到什麽更有價值的記載,便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