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他會叮囑我,夜搖光夫妻不好對付……”看着手握長绫,飛旋如舞,纖柔之中透着無盡剛強的夜搖光,一瞬間就到了正中心,金朱尼的眼裏其實劃過了一絲激贊。
擡手,金朱尼左邊的女子地上一隻紫竹笛,笛子通身紫的發黑,泛着幽幽的光。眼底劃過一道玩弄的光,金朱尼将紫竹笛橫在了唇邊,隻用詭異來形容的笛音飄揚開來。
随着地獄魔音一般穿耳的旋律如冤魂一般在天空之中盤旋,兩邊懸崖的樹木之中飛出一隻隻漆黑如烏鴉的鳥,這種鳥比烏鴉還小,卻有着尖銳的喙和鋒利在日光下會反光的爪。
它們是順着下方的氣旋逆襲而上,夜搖光自己在這一股股剛猛的氣流之中應付起來就極其的吃力,卻沒有想到這東西好似完全不受影響,黑壓壓的一片,從兩邊朝着一股股聚攏而來。
五行之氣奔湧,夜搖光握着長绫的手旋身一陣翻飛,原本擰成一條線的長绫,在她飛舞間瞬間鋪開,朝着左邊的黑鳥抛過去,舒展的長绫輕柔婉轉而美,卻帶着剛勁的力道,一展開就将當先一批黑鳥全部包裹住,她雙腳又是一轉,輕紗裙擺飛揚,裹着黑鳥的手臂朝着右邊揮開,拿下包裹住的黑鳥全部與右邊飛過來黑鳥撞在一起,夾雜着剛猛的五行之氣,身子一彎一翻,長绫又在半空之中劃過半弧,如同狠狠的一巴掌,将左邊第二批湧進的黑鳥扇飛出去。
奪得了喘息之機,夜搖光立刻飛旋朝着前方的同時,身上的神絲長绫一邊松又一邊緊,纏過她的腰身,從兩臂延伸出去,雙手一捏,将兩邊飄垂的長绫握緊,她身子不斷的旋轉,兩頭飄旋的長绫不斷的飛旋,五行之氣萦繞,随着長绫舞動,在她的周身蕩出一圈圈的光,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見此,金朱尼目光漸冷,輕哼一聲,她的指法一變,笛音一轉,那些黑色的鳥仿佛受了極大的刺激,全部瘋狂的朝着夜搖光撞過去,那速度快得宛如流星。
隻聽到砰砰砰的一陣陣沉悶之音,半空之中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球體,那是一隻隻黑色的鳥撞上去貼在了夜搖光舞動出來的護體屏障之上,密不透風,夜搖光的視線一下子暗下來。
她催動五行之氣,想要将之震開,卻發現它們宛如銅牆鐵壁,而且它們撲騰的翅膀竟然将她的五行之氣一層層的打薄,長此下去她的護體之氣必然會被這些鳥給擊碎,到時候就不知道這些黑鳥會不會吃人,不然她的肉身就别想要了。
夜搖光明白了,自始至終金朱尼想要的是她的元神,金朱尼想要将她的元神提煉出來,融爲卡鸠法師新肉身的筋脈,連接由魔蠱催發出來的根骨,如果這個時候夜搖光選擇元神出竅,無疑就是自投羅網。她的元神會落入金朱尼的手中,而她的肉身就成了這些黑鳥的美餐。
一再的運氣,試圖睜開這些黑鳥,夜搖光卻發現她被包裹的越來越緊。
就在夜搖光準備用天麟将這些黑鳥強行劈開,如此勢必要被那些氣流劃傷的時候,又是一道笛音傳來,這道笛音和金朱尼吹的曲子是一樣,就在這一瞬,緊緊包圍夜搖光的這些黑鳥發出了刺耳的尖銳聲,它們時而松時而緊,好像有兩個力量在牽動指揮着它們,完全不知道聽誰的話。
原來夷舒和溫亭湛翻到了雙崖峰斷裂的根部,也就是這座山的正中心,以爲金朱尼的人是在這裏使壞,卻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金朱尼應該是早就防備着夜搖光還有人搗亂,她催動氣流的人都在兩邊崖的邊沿,真要算起來,是在每一遍崖壁的中心點,距離兩邊崖相連的地方,還有很短的距離,夷舒和溫亭湛都試圖提氣躍上去,可惜這下方的氣流也在逆轉,強行沖上去必然是爆體而亡的結果。
既然這裏沒有辦法,夷舒和溫亭湛便商量分開行動,溫亭湛順着夜搖光這邊去幫助夜搖光,而夷舒更危險,順着金朱尼那一邊上去從後方偷襲他們,沿途必然危險重重。
苗族的人修煉的術法和修煉者不一樣,可以說離開了蠱蟲他們最多就是個武林人士,殺傷力和攻擊力都不可能和修煉者相提并論,但他們的煉蠱之術又将他們的能力提升到和修煉者同等高的地步,但溫亭湛的身體裏擁有了桑·姬朽給的蠱皇,這些蠱蟲對他而言就是形同虛設,在這樣的情況下,苗族的人來追殺溫亭湛,自然不是溫亭湛的對手,畢竟溫亭湛的功夫距離宗師也就是臨門一腳,再加上天光劍,就更是所向披靡。
因此他很快就殺了上去,在半道上就看到那些黑壓壓一片的黑鳥,雖然因爲距離的問題,他看不清夜搖光在何處,可這些鳥爲他鎖定了夜搖光的位置,明知道夜搖光現在處境危險,他卻不動了,他沉下心,閉上眼睛,不受任何幹擾,仔細的聆聽金朱尼笛音的每一個音節。
他知道這種控制活物的樂曲,半個旋律都不能出錯,等到聽了一半之後,溫亭湛完全複制了金朱尼的笛音,而接下來他不得不一心二用,一邊複制金朱尼已經吹奏出來的旋律,一邊仔細記下金朱尼吹奏的新的曲調。
這才造成了那黑色的鳥兒,完全尋不到方向,它們是特意養出來的傀儡一樣的活物,這種東西是沒有任何自己的思維,它們隻聽特定的指揮。
夜搖光索性不動了,其實在黑鳥松開的時候,她如果運氣強行掙開,未必不可行,但現如今她已經沒有了儲存五行之氣的珠子,就隻能最大程度的保存體力,接下來還有惡戰。
後起的笛音,不用猜也知道是溫亭湛。
隻有她的夫君,才能夠這樣的過耳不忘。
隻有她的夫君,才能夠一心數用。
隻有她的夫君,才能夠這樣解救她于任何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