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鮮血卻在半空之中彙聚,凝成了一點紅芒,彙入了金朱尼的身體裏。
這是巫蠱之術中的一種極其厲害的詛咒,看到這一幕,族母就倒了下去。
金朱尼像是被踩到了痛腳,她面目猙獰指着族母:“把她給我扔下去!”
就在兩個人去拽住族母,要往中間押的時候,耀星擋在了前面:“大護法,她是族母,若是有人傳出去,您要被讨伐。”
苗族的事情再是本族的事情,都到了禍亂殺害族母的地步,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一旦知曉,就不僅僅是别人的家事不好管的道理,苗族的族母也未必沒有至交好友,人活着什麽都好說,可人若是死了,那就是徹底的撕破了臉……
金朱尼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雖然她以鐵血手腕強制操控了寨子,誰知道這些投靠她,沒有被她關押起來的裏面有沒有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她現在又不能随便懷疑誰就殺了誰。
指不定有那奸細就等着族母死在她的手上,好徹底的向外面求救,上次章緻丘逃跑出去,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她沒有忘記,溫亭湛給她弄了大軍還在外面虎視眈眈,夜搖光夫妻兩也已經潛入了進來,隻不過在瘴林失去了他們的行蹤,也不知道他們現如今到了何處!
“大護法……”就在金朱尼沉默的時候,耀星親自蹲下身去檢查族母的身體,卻發現族母已經沒有了生命力。
金朱尼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目光複雜的落在自己的姐姐身上,沒有人讀得懂她的情緒。
其他人也感覺到金朱尼似乎又有些喜怒不定,各個都大氣不敢喘。
好一會兒金朱尼才拂袖:“交給你。”
說完就迅速的離開,似乎極力的在逃避。人在極怒的時候也許會說出很過激的事情,就好比金朱尼剛剛被詛咒,就憤怒的不經大腦讓人把族母扔下去喂野獸,可當真族母死了,她冷靜下來,她又有點不能接受。
“長老,這些人……”大家都知道金朱尼那句交給你,是把所有的事情交給耀星,于是押着不願屈服金朱尼的人便小聲的詢問。
“把他們都先押回密室。”眼睛轉向嘶吼聲不斷傳來的正中心,時不時還有一點黑腦袋躍出來冒個頭,看來是完全還沒有吃飽,耀星的眼底厭惡一閃而過,“關上。”
中間的地闆重新合上,隔絕了那聲音。
“這女人如何處置?”跟着耀星的女人用腳踢了踢族母的身軀,征詢耀星的意見。
“無論如何,她也是我們曾經的族母,代表着我們的尊嚴,尋兩個人,用棺木将她下葬。”耀星将自己的意思表達下去,很明顯那女人有些不滿,不過沒有等她開口,耀星就冷聲道,“你若覺得我安排不妥,就親自去請示大護法。”
這個時候去請示,她是活膩了嗎?而且這個事情由着耀星做主,日後大護法不滿,也責怪不了她,這個女子其實曾經是族母的徒弟,也是和桑·姬朽同一批的候選聖女,隻不過她觸犯了族規,被族母嚴懲之後就恨上了族母,因此她恨不能族母真的被扔下去喂野獸。
耀星吩咐了要埋葬,她自然也不好反駁,不過也很敷衍,都沒有親自去,随便派了兩個人擡出去,尋來一副現成的棺材,将族母随便一裝,找個地方就挖坑埋了。
金子随着耀星出來之後,耀星特意找了個人沒有人的地方,将進入石室的令牌給了金子,但他卻什麽都沒有說,就若無其事的離開。
金子回到了夜搖光的身邊,将在石室裏的所見所聞告訴夜搖光,聽得夜搖光不可置信。
“金朱尼可真是夠陰毒。”夜搖光在蒙古的時候,和金朱尼打過照面,後來又聽了她的事兒,一直覺得她雖然剛烈,但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卻沒有看出她這麽兇殘狠辣。
“師傅,族母沒死。”金子低聲道。
這是耀星安排好的計,他一直和金子神識勾通,在他把人引向桑·姬朽的時候,金子就留下來将他的話告知了族母,至于桑·姬朽被關押的地方,順着那岔路過去直達,它不跟上去,也能夠尋到。
“耀星的意思是,先讓我們救了族母。”夜搖光立刻目光一亮。
還有誰比族母更熟悉這裏,等他們救了族母,就可以避開搜索,有族母在也能夠知曉到底那些人是可以用可以信任的,而且一旦族母救出來,就可以讓族母發出求救訊号,到時候就可以有大批的人來讨伐金朱尼。
夫妻兩立刻退回去,尋找到了一直潛伏的章緻丘和夷舒。
夜搖光對章緻丘到底還是有點防備:“章道長,我和阿湛有個計劃,不知可行與否,這裏需要有人時刻盯着,夷舒對此地不熟,若是被發現也不好脫困,就有勞道長在此盯着,我把金子留下,有何變故金子随時可以通知我。”
其實夜搖光把金子留下是爲了監視章緻丘,但是章緻丘卻因此覺得夜搖光并沒有是有意避開他,便點頭,也沒有問她是有什麽計劃。
夜搖光打心裏不相信章緻丘被金朱尼控制,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們夫妻和夷舒前去尋找族母,方才有人擡着人出來,去的方向她心裏有底,因爲不重視的緣故,這些人還特意挑了沒人去的地方埋葬,雖然夜搖光他們尋到的時候,已經敷衍的埋上了土,可新挖的痕迹太明顯,所以他們并沒有費多少功夫,就将族母給救出來。
見過金朱尼的夜搖光,看到族母的模樣就知道他們沒有救錯,因爲她們姐妹有着五分相似,隻不過金朱尼明豔一點,族母要柔和一些。
溫亭湛給她把了脈:“氣息微弱。”
夜搖光立刻用五行針,爲她灌入了五行之氣。
很快族母就幽幽蘇醒,看到陌生的人,她十分吃力道:“去最下面,第三家,秦麻。”
族母實在是太虛弱,饒是夜搖光施了針,她也就說了這幾個字又暈過去,夜搖光不能再施針,反而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