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想,天一居那麽高大上的地方,傳說中神出鬼沒的第一殺手組織,它應該是多麽深沉,肅殺,隐秘的地方才能夠匹配?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天一居的藏據點,亦或者說天一居的大本營竟然是一棟青樓!而且是一棟三流青樓,看着眼前這上不了台面花紅柳綠的樓台,穿着暴露庸俗,姑娘還平淡無奇招攬客人,取了一個倚翠樓這麽俗不可耐名字的三層小樓,夜搖光臉上的表情是崩潰的。
“阿湛,你确定你沒有尋錯地方……”夜搖光指着背後怎麽看怎麽不入流的花樓問。
握住夜搖光的手,溫亭湛莞爾一笑,就牽着她踏了進去。
“喲,這位爺,沒聽說逛窯子還帶夫人……”原本一臉殷勤迎上來,看着四五十歲,頭上簪着一朵大紅花,胭脂畫的眼暈都一片通紅活像個唱大戲的老鸨,轉眼見到溫亭湛牽着的夜搖光,立刻眼睛一斜。
“我是你們玄月姑娘的故人,今兒特意攜夫人前來拜會。”溫亭湛淡聲說着,從懷裏取出了一個極小隻有指甲蓋那麽大小水滴狀的飾品扔給了老鸨。
身形矮胖,明明看着很是不靈活的老鸨,抓住飾品的動作快而準,空氣之中有真氣帶動,是個練家子,且功夫不俗,夜搖光微微揚了揚眉。目光往裏面一瞟,這裏招待着三教九流的顧客,從裏到外都看着廉價無比的地方,果然不像表面那麽簡單。
“哎喲,原來是貴客啊,請随奴家來……”老鸨大戲一般喊了一嗓子,手絹一甩,轉身就扭着她肥肥的臀往前。
她這做作的模樣,夜搖光看着倒不顯得滑稽,反而覺得有幾分說不出的可愛。
繞過了前堂,後院很安靜,但也沒有多麽裝飾,依然很随意甚至有些粗糙,夜搖光一邊走着一邊問:“天一居的頭目,是個女人?”
“是個女人。”溫亭湛掃了一眼聽到夜搖光的話而微微偏了偏頭的老鸨,含笑爲夜搖光解答,“還是個風華絕代的女人,這位玄月姑娘是她的獨身女,也是天一居現下明面上的主事人,一個嗯,很特别的姑娘。”
“特别?”夜搖光從來沒有從溫亭湛口裏聽說他覺得哪個姑娘特别,一下子就起了好奇心。
看到夜搖光的反應,溫亭湛輕歎了一口氣。
她還能不知道溫亭湛的尿性?伸手擰着他腰上的軟肉:“想要我吃醋?你也把你的話帶點感情再說!”
雖然溫亭湛用了特别來形容玄月,但那平闆的直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客觀評價,她也要因爲兩個字去吃個醋,那真是無聊透頂。
“是爲夫的錯,誰讓爲夫生來就在你的面前演不了戲?”要帶點感情于溫亭湛而言多麽的容易,換個人他能夠将之忽悠到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但面對夜搖光,哪怕是想要逗一逗她,他也本能的做不起戲。
“真乖。”夜搖光擡頭沖着溫亭湛笑了笑。
“美人!”就在這時,他們已經轉入了一個空曠的院子,夜搖光一路走來都感覺到有人的存在,因此沒有格外的去防備誰,這猝不及防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一股氣息直接朝着她狂奔而來。
念在沒有任何攻擊力的份兒上,夜搖光身子一側一轉,就輕飄飄的躲過那一抹身影。
和夜搖光擦身而過的身影,足尖在光滑的地闆上輕輕一點一轉,就刹住了自己的身體,轉了個身又朝着夜搖光飛撲而來,溫亭湛一把将妻子拉到身後,擡手就将來人攔下,豈料那人身子靈活如蛇,身子一矮,就從溫亭湛的手臂下繞過來。
溫亭湛另一手将夜搖光的腰身一攔,抱緊她的身子一旋,那人又是連夜搖光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被溫亭湛擡手一掌揮去,兩人掌心相對,溫亭湛抱着夜搖光退了兩步,那人卻往後退了一段距離才穩住,腳剛剛刹住,又一個縱身而上,卻在溫亭湛面前三步的距離停下來:“不錯啊,溫亭湛,你的功夫長進得可真快。”
夜搖光這才看清來人,這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姑娘,各自比普通的男子要高,她不但穿了一身粗制濫造,有些落魄江湖人味道的麻衣,還戴了一頂縫了補丁的帽子,嘴邊貼了兩撇胡子,眼睛炯炯有神,若非夜搖光對陰陽氣息的感應,就憑剛才粗啞的聲音,加上這身打扮,這通身的氣質,夜搖光會被她蒙騙過去。
“玄月姑娘,别來無恙。”溫亭湛文質彬彬的打招呼。
“什麽姑娘,爺是貨真價實的男人!”玄月瞪了溫亭湛一眼,拍了拍她平闆的胸脯,而後目光就直溜溜的落在了夜搖光的身上,“溫亭湛,這位是……”
說着還有些期待有些害羞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正了正她的帽子。
溫亭湛将夜搖光讓出來,正式的介紹:“這是内子。”
玄月的目光一瞪,眼珠子都差點跌出來:“你夫人!”
溫亭湛含笑,臉上那炫耀自豪的神色顯露無疑。
玄月很氣憤的抓了抓她的腦袋,讓她的頭發顯得更加亂:“你夫人,竟然是你夫人!溫亭湛你是故意對麽?你有這般絕色無雙的夫人,你竟然把她帶到我面前,你是故意要讓爺我這輩子孤獨終老!最惡毒不過你溫亭湛。”
夜搖光聽着一臉懵逼,這個玄月姑娘,嗯,的确像溫亭湛所說的很特别,不過她很好奇:“你看得見我的容貌?”
夜搖光可是有五行之氣護體,這玄月身上也沒有修煉之氣,按理說不應該看得見她的容貌。
“你這麽大一個美人,我都看不到,我是瞎了麽?”玄月更加崩潰。
“她非常人。”溫亭湛給夜搖光解釋了一下,就徑直的拉着夜搖光進了前方的小亭子,坐下之後,就直截了當的對玄月道,“我此次來,是爲了兩件事。”
玄月立刻挨着夜搖光另一邊坐下來,一臉的殷勤:“姑娘,你覺得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