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麽!”江淮與抓住柳居晏的手,面色不好的質問。
柳居晏是本能的反應:“我也不知爲何,方才伊大人說要給我與佟大人辨認一件溫大人的舊物,我們二人才剛剛靠近,就看到一條金鏈子垂下來,而後發生何事便全然不知。”
“柳大人,你殺了佟大人,又想殺了我們伊大人,被人贓并獲還想狡辯!”伊迅的管家把早就拿到的劇本唱下去,滿眼的痛苦,厲聲指責,“我們大人素來酒錢,如今已經不省人事,柳大人你爲何要對佟大人和我們家大人下殺手!”
“本官并沒有殺人!”柳居晏沉聲道。
“佟大人的屍身還躺在地上,我家大人也醉倒人事不知,适才柳大人欲殺人,是江大人與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柳大人如何抵賴!”不得不說伊迅的管家口才很好。
“江大人,佟大人隻是昏過去,并未受傷。”這時候随着江淮與而來的侍衛檢查了佟魁,将昏迷不醒的佟魁攙扶起來。
一旁的夜搖光清晰的看到趴在管家身上的伊迅身體抖了抖。
伊迅安排的這出戲,看似粗淺,卻精妙無比,最高招的一步,就是讓柳居晏當着江淮與的面畏罪自盡。隻要江淮與看到了這一幕,甭管爲何柳居晏要在伊迅的宅子裏殺人,甭管爲什麽他們三人相聚,四周一個服侍的下人都沒有,這一切的不合常理都不重要了。
佟魁死了,柳居晏自盡了,死裏逃生的伊迅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江淮與縱然心中再多的疑惑,又能如何?他能夠想到伊迅将這兩個人催眠麽?除非有鬼神相助,否則這一切就無法解釋的通順,最後必然是柳居晏被他和佟魁逼紅了眼,慫恿他請了佟魁來,最多在弄一個下人來自盡,說自己是柳居晏的人,幫着柳居晏在這場酒宴給佟魁下藥。
畢竟這是應天府府衙,柳居晏在這裏任職九年,有個舊人也不爲過,這件事就這麽讓伊迅金蟬脫殼,溫亭湛的死最終還是成功的嫁禍給了柳居晏。
萬幸夜搖光擔心伊迅會不會還認識一兩個世外之人,出了門就尋了個客棧元神出竅跟着來,否則還真的要被伊迅給翻盤,果然做到了三品大員的,就不是草包。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佟魁隻是昏迷,江淮與一下子滿臉疑惑。
雖然出了意外,但伊迅的管家臨場反應還真是一等一:“江大人,定然是柳大人知曉我家大人已經查到是他害了溫大人,因而迷暈了佟大人,再殺了我家大人,嫁禍給佟大人!幸好江大人今日提前趕到,否則我家大人和佟大人都要吃了大虧。枉我家大人兀自不信柳大人竟然是這等窮兇極惡之人,想要私下與佟大人和柳大人對質,卻不曾想竟然引狼入室,險些害了自己的性命。”
“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柳居晏被這下人的言論給激怒。
“小人賤命一條,大人連我家大人都不放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管家大有豁出去的甯死不屈。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夜搖光都差點信了這一幕。
江淮與一時間也分辨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因此他隻能道:“先請大夫,爲伊大人醒酒,診一診佟大人昏迷之因,至于柳大人,下官方才确然看到你欲用匕首對伊大人不利,不過既然柳大人說自己是清白,爲了慎重起見,從此刻起下官的侍衛就貼身跟着柳大人。在伊大人和佟大人尚未清醒時,隻能委屈柳大人。”
“本官身正不怕影子斜。”柳居晏扔下這句話,就跟着江淮與的侍衛離開。
江淮與讓府衙的人将佟魁和伊迅送到了屋子裏,府衙就有大夫,很快就走了過來,而管家也已經機靈的去吩咐下人熬了醒酒湯。伊迅還好,大夫就說他是喝醉了,可佟魁就難倒了大夫,根本不知道佟魁昏迷的原因。
“再去尋兩個大夫來。”江淮與這次吩咐的是自己的下屬。
江淮與一共就帶了兩個人來,一個人跟着柳居晏,這個也被他打發,身邊就沒有人,就剩兩個府衙的衙役守在外面聽從他的差遣,他正要揮手讓大夫也下去,這時候溫亭湛和衛荊一前一後從窗戶悄無聲息的翻身進來。
看到溫亭湛的江淮與還未出聲,就接到溫亭湛的暗示,而衛荊已經将來不及驚喊的大夫給制服,溫亭湛給衛荊一個眼神示意,就帶着江淮與從那邊的窗戶離去。
伊迅的事情出現了這麽大一個纰漏,主仆都是六神無主的時候,他雖然接觸了不少修煉生靈,但是元神出竅這東西他卻并不懂,他的屋子裏外面安插了不少眼線,但是要蒙蔽他們,隻是夜搖光揮了揮手的事情,遇上溫亭湛和江淮與就這麽悄無聲息的潛入了伊迅的屋子裏。
“老爺,那佟大人爲何沒有死?而柳大人也沒有自盡,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變故?”管家這會兒也是急得不行,他可是提着腦袋和家主幹活兒,以往也不是沒有做過虧心事,但哪有這般大,暗害一個三品大員,嫁禍一個二品大員。
奈何伊迅是他的主子,他最了解伊迅的脾氣,如果伊迅沒有告訴她還好,一告訴他,他若是不參與,那就等着自己的死期。伊迅對不同心的下人,可從來不心慈手軟。
伊迅這會兒躺着一動不動,卻已經心亂如麻,他也覺得這件事太過于邪乎,他從吐蕃傳教士那裏學來的催眠師,可謂無往不利,這些年來幫助他諸多,這一回竟然馬失前蹄。能夠變成這樣局面,伊迅覺得應該是溫亭湛那夫人才有這本事。
如果溫亭湛的夫人在這裏,那麽她說去尋溫亭湛就是一個幌子,她是懷疑他扣押了溫亭湛,所以才欺騙他從而暗中監視他,還是另有原因?
若是前者倒還好,可若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