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大魚和元家不同,它沒有什麽禍國之心,但他做的是一些事情已經在無形之中幫助元家,尤其是當年赫赫有名的兩淮鹽案。整個江南都被他弄得腐敗不堪,這兩年,夜搖光親眼看着溫亭湛多麽努力的在經營打理兩江,别看他那麽多時間來陪伴夜搖光和孩子,但是多少個日夜,夜搖光午夜醒來,都發現枕邊人已經不在,而書房的燈明亮。
隻不過溫亭湛默默的這般做,夜搖光也沒有挑破,隻是越發用心的爲他調理身體。
所以,不論是夜搖光也好,還是于溫亭湛也罷,大魚都已經是不能共存。且他要做的最後一件事,夜搖光和溫亭湛雖然完全摸不到,但溫亭湛明白,定然有不少人被牽連在内,弄不好就是整個江南的災難。
江南是朝廷的富庶之地,如果江南民不聊生,這天下也就徹底要變天了。在兩江任布政使的溫亭湛,比誰都深刻的明白,這裏不能有任何差池,因此他才在臨走前,兵行險着。
“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大魚不知爲何突然來了興緻,“就賭你夫人能不能逃出我布下的陷阱。”
“以何作賭?”溫亭湛卻沒有直接拒絕。
“若是她能躲開我布下的陷阱,帶你逃出生天,我便帶着我所有人離開;若你輸了,你和你夫人便不得再幹涉與我有關之事。”大魚頗有興緻的說道。
這也算是他退了一步,溫亭湛對自己的夫人格外有信心:“好。”
“你倒是對你夫人,信心十足。”大魚問道,“隻不過,你能夠做得了她的主麽?”
“我從來做不了她的主,但我們是夫妻,我的決定她一定會尊重。”溫亭湛含笑回答。
“真是恩愛得羨煞旁人。”大魚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隻不過我可是給你夫人送上了一份大禮,但願她接得住。”
這話還未說完的時候,聲音已經飄得很遠,最後幾個字溫亭湛都聽得有些模糊。不過他神色未變,眼底幽光一片。
他卻不知道,夜搖光現在擔心他已經擔心的快發瘋了,因爲她已經用了所有的辦法來尋溫亭湛,她親自起了一卦,卦象竟然沒有半點指示,整個應天府也因爲溫亭湛的離奇失蹤,突然降臨的考場大火完全沒有了中秋節過後的喜悅,上至官府,下至老百姓個個都緊張兮兮。
伊迅也是裝模作樣的派出了全部的兵力在搜查,擾得原本就壓抑的應天府更加的人人自危,夜搖光也沒有阻止他這種行爲,無非是作勢給人看,至于擾民這是他的事兒,他也别想扣在溫亭湛的頭上,因爲溫亭湛失蹤的第二天,她就讓溫亭湛爲救大火中的學子,被人陷害,現如今下落不明的真相人盡皆知。在這種情況下,伊迅再怎麽驚擾百姓,都隻能顯得他的無能,他越是如此,對他越發的不利。
好在焦鈴兒昨夜看到夜搖光面色不好的匆忙離開,解決完了夜搖光留下來的九十七隻鬼魂,就折回來,解決了正在猶豫準備求助哪些人的夜搖光的燃眉之急。
“鈴兒,我夫君失蹤了……”夜搖光将焦鈴兒一邊引到屋子裏,一邊對焦鈴兒簡略的說了他們和大魚之間的恩怨,“我身上有靈犀玉扣,我和夫君一人一半,你爲我做法,我想試一試這最後的法子能不能尋到他。”
“那現在就開始。”焦鈴兒也不多說其他。
“金子,護法。”
其實金子也可以施法讓夜搖光進入靈犀秘境,但就沒有了護法之人,一旦出點變故,她和溫亭湛就會小命不保,夜搖光必須謹慎。
然而,滿懷期待的夜搖光進入了靈犀秘境,卻是空茫一片,無論她如何呼喊,都喊不來溫亭湛,等了足足半個時辰,夜搖光都沒有等來,隻能失魂落魄的離開。
“沒有看到?”焦鈴兒一看到醒來的夜搖光這副神色,就知道夜搖光沒有看到溫亭湛。
“鈴兒,你說什麽緣由會讓靈犀秘境都沒有辦法喚來阿湛?”夜搖光目露擔憂之色。
“你别吓自己,靈犀秘境也并非萬能,這隻要人活着,哪怕是受了極大的創傷,你也能夠在靈犀秘境看到他,既然你笃定他還活着,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他被關押在比靈犀秘境更強大的秘境之中,神識無法相通。”焦鈴兒和冥曦交好,對于這種禁咒之術尤爲了解。
“我當初在紫靈珠的困擾之下,都能與他神識相同。”這世間還有比紫靈珠的屏障更強大的麽?
“紫靈珠那是你的本命法寶,不可相提并論,你信我,你夫君一定是被關在由強大修煉者延伸出來的秘境之中,由此可見對方很是重視他,不敢輕易害他性命,隻不過也極難尋到罷了。”秘境和結界其實異曲同工,隻不過結界耗費修爲,秘境不怎麽消耗修爲,是通過法器或者術法來撐開,結界具有攻擊性,秘境不具備。
兩者都是隻沾染施法者的氣息,也相當于将一個人關押在另辟出來的一方天地,在這裏通過任何辦法都是尋不到這個人。
“那我要如何去尋他。”夜搖光無助的問。
“我得問一問冥曦。”焦鈴兒尋出一張傳音符,指尖一動将之點燃。
很快,冥曦的聲音就傳來:“何事?”
“是秘境……”焦鈴兒三言兩語将話說清楚。
冥曦沉默片刻:“靈犀秘境本就是極高的秘境,能夠阻擋靈犀秘境,又是水中靈修,那就隻有水中靈修獨有的天水秘境,且必然是在水中。你隻需要尋到他在哪一片水域,入了水底之後,施展一個術法,讓靈犀玉扣指引,隻要靈犀玉扣在他身上,你一定能尋到他。”
“什麽術法?”夜搖光立刻追問。
那邊冥曦沉默了片刻:“我恰好距離應天府不遠,等我半日。”
很顯然,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學會的術法,所以冥曦打算親自前來。
夜搖光才和冥曦斷了聯系,外面響起了幼離的聲音:“夫人,外面有個姑娘,說她叫畫靈,她有侯爺的下落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