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的态度很堅決,那主事的也不敢再說客套話,這種事已經不是他們做下人的可以做主,大不了把收的銀錢交到上面:“侯爺夫人,這東西是老物件,看繡線和繡法應當是東晉流傳下來,小人原本把它當做鎮店寶,夫人要拿走,就給一萬兩吧。”
一萬兩是這個主事對這四個挂件最低的估價。
的确是一筆大數額,但夜搖光卻覺得很值,很幹脆的給了銀票,然後讓主事的開了收據。就拿着她的東西回了他們的宅子,都沒有功夫理溫亭湛,立刻就取出了羅盤。
給屋子做了定位,收了羅盤卻不動,倒是讓溫亭湛有些意外:“時辰不對?”
“這四象陣,最适合晚上布。”夜搖光走進屋子,兩個小家夥已經醒了,正一左一右的揪着金子的兩撮猴毛,把金子拉來拉去,渾身金毛亂糟糟的金子已經被折騰的沒脾氣。
夜搖光和溫亭湛幹忙上前,将金子從他們倆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仔細的看了看金子,好在金子身上有多出被揪成一團一團的金毛,卻沒有被揪掉毛的地方,隻是看起來很狼狽。
“你們倆過分了。”夜搖光虎着臉,盯着兩個小家夥,兩個小家夥完全不知道母親爲什麽不高興,不過還是有點害怕,紛紛往夜搖光和溫亭湛的頸窩埋頭。
“師傅,我沒事……”原本想要賣慘的金子,看着夜搖光這麽嚴厲的訓斥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心裏突然有點負罪感,連忙解釋,雖然它的确被折騰得很慘,但它也是會保護自己的,而且它還是很喜歡師傅的兩個孩子。
“你不是給金子帶了好吃的麽?”溫亭湛連忙打圓場。
夜搖光瞪了溫亭湛一眼,别看這兩個小家夥還小,到現在她們夫妻兩就沒有對他們大聲說過一句話,可把兩個小混蛋養的快無法無天了,這樣不行。
“我保證,日後他們懂事了,你若是教育他們倆,我絕對站在你這邊。”溫亭湛立刻表态。
“師傅師傅,我餓了。”金子也緊跟着岔開話題,眼巴巴的瞅着夜搖光。
夜搖光從芥子裏将食盒取出來,兩個食盒,先把大的給金子:“這個是你的,另外一個是衛荊的,你拎出去給衛荊。”
“好勒。”金子已經聞到了糖醋魚的味道,拎着兩個食盒就飛速蹿出去。
“娘~~~”溫葉蓁睜着無辜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叫着夜搖光。
這一聲直接把夜搖光的脾氣都叫沒了,不過到底是繃着沒有對着他和顔悅色,但卻也沒有餓着兩個小壞蛋,從芥子裏取出牛奶,和溫亭湛一人喂着一個人。
兩個小家夥很有眼色,乖乖的吃東西,不哭不鬧,甚至規規矩矩都不亂動,就連以前吃東西總要抓點物什在手裏的溫桃蓁也是安安靜靜,這副乖巧的模樣把夜搖光最後一點冷臉也給暖熱了。
溫亭湛也發現夜搖光的情緒轉變,這才開口問:“爲何四象陣要夜晚布?是和二十八星宿有關麽?”
“嗯,四象除了是陰陽兩儀,同樣還是二十八星宿的劃分,我想在宅子裏用這東西布下一個四象陣,防禦性不強,但攻擊力卻不弱,等同布下一張天羅地網在宅子裏。”說到這裏,夜搖光就立刻态度緩和,“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好拿走,等我們走了也可以帶走,不像之前我們三處宅子布下的三個陣,都不好再輕易挪動,否則會破壞整個宅子的風水之氣。”
這隻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若非抓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夜搖光又不想這麽便宜的将她丢了,相當于還給對方,就隻能謹慎小心。但沒有必要在這裏費太大的心思布陣,這個四象陣起到最大作用的還是四象圖,把四象圖拿走,以後其他地方也能夠派上用場。
熟讀兵書,溫亭湛隻知道四象漯河陣,這是用于行軍打仗,也有運用到周易陰陽甚至八卦,但溫亭湛知道就算大同小異,和夜搖光的四象陣肯定也是不一樣,因此便沒有多言。
下午陪着兩個孩子玩鬧一會兒,夜搖光哄着兩個孩子一塊午歇之後,溫亭湛便帶着衛荊和金子出門,去了上午的酒樓,仔細打探一些消息,等着他回來已經是日暮黃昏。
金子拎了好幾個食盒,回到家裏就立刻擺盤子。夜搖光早就醒了,帶着兩個孩子玩捏泥人,之前溫亭湛買回來,一直沒有用得上,夜搖光鋪了毯子,就讓他們倆随意的捏,不去教也不去引導,讓他們由着性子來,溫桃蓁倒是玩的不亦樂乎,溫葉蓁玩了一會兒就覺得不好玩,把彩泥全部給了姐姐,自己又去晃着他的九連環,就這麽叮叮當當晃了一個時辰也不膩。
看到溫亭湛回來,夜搖光就帶着兩個孩子去洗了手,收拾了屋子,抱着他們倆去了飯桌,溫亭湛特意帶了煲好的雞湯和蒸好的蛋羹,兩人給孩子喂了之後才用膳。
晚膳之後,夜搖光掐着時間将兩個家夥哄睡,沐浴之後才走到院子裏。
她一襲白衣,一瀑青絲,站在庭院之中,擡手看着天上的星辰,取出了羅盤,在院子裏有規律的走着八卦步,她的是羅盤不是星盤,如果是星盤将會更簡單。雖然沒有星盤,但是夜搖光還是極快的尋找到了方位,她取出了四象圖的挂件,用了符篆将之定在了院子的四個角落,看似很簡單,但卻費了夜搖光足足一個時辰的時間。
定位一定要極其的精準,四象圖挂上去,夜搖光的眼裏就看得到一絲絲星氣浮現,從四個方向凝聚而來,在中間彙聚,她唇角一揚就把那女人的身軀放在了結點,也就是中心位置。
“這樣一來,就算是渡劫期想要将她就走都不容易。”夜搖光滿意的拍了拍手,轉身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拉着溫亭湛蓋上被子睡大覺。
一副高枕無憂的模樣,讓溫亭湛也情不自禁的心底一片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