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不說,夜搖光不追問,她并沒有那麽好奇,與其有那好奇心,不如把心思花在兩個孩子身上。兩個小家夥現在已經七個月,夜搖光開始給他們吃一點輔食,也開始扶着他們兩學走路,又得給他們兩重新做小衣裳,還弄些開發智力的東西扔給溫亭湛讓他去做。
每日夫妻兩除了各自的事情,大半的時間都在圍繞着孩子。雖然兩個孩子是他們的二胎,可是廣明沒有在身邊長大,他們還沒有體會到一步步做夫妻的樂趣。當年宣開陽也是一早的被送到了緣生觀,因此頗有些初爲人母陪着孩子一起成長探尋孩子成長的樂趣。
十月十四日這一天一大早,江蘇提刑按察使親自登門來拜訪溫亭湛,兩人本就是同級,掌握着蘇州不同的政務,這又不是逢年過節,且江蘇提刑按察使已經過了不惑之年,資曆上可是大了溫亭湛近二十歲,突然登門拜訪,夜搖光覺得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今日來打擾溫大人公幹,實在是遇上了一樁棘手之事,還請溫大人施與援手。”江蘇提刑按察使叫江淮與,是個長得很儒雅的人,一點都不想刑事訴訟的官兒。
“江大人但說無妨。”是同僚,都是爲江蘇勞力,溫亭湛對于求上來的人基本都是能幫則幫,雖然和江淮與沒有什麽深交,但溫亭湛依然态度溫和。
“是我手上接了一個離奇的案件。”江淮與愁眉苦臉的講述。
這件事發生在徐州府沛縣一個姓申的鄉紳家中,這一家人在這個月三日全家被殺,說是全家被殺也不正确,當時的确一家九口人都死了,轟動沛縣,縣令立刻親自來調查,縣衙裏有位老道的仵作在檢查屍體的時候,竟然發現這位申家有位姑娘沒有死,可是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這個姑娘已經沒有氣兒,是死人。
可是仵作堅持着姑娘沒有死,隻是被吓得失了魂兒,堵了一口氣。那仵作取了大夫的銀針将姑娘的氣兒順了過來,這姑娘還真的重新有了呼吸有了活氣兒,可是怎麽都沒有醒,仵作說這是被下走了魂兒,得把魂兒給召回來,這姑娘才能醒。
“這件案子沛縣的縣令查不出頭緒,上報了知府,徐州知府親自去了也是查不出蛛絲馬迹,便上報到了我這裏來,我看了之後親自去了一趟,雖然發現了些門道,但卻苦無證據。”江淮與說完之後就接着道,“沛縣那老仵作說,他之所以知曉申姑娘沒死,是因爲他十幾年前親眼目睹過此等事。這申姑娘定然是目睹了家中兇殺,才會活生生的吓得魂兒離體,成了假死狀。我原是不信,可這申姑娘的身子不吃不喝已經十來日,竟然還一直溫着,卻如何也不見醒,大夫倒是用了參片吊着她的一口活氣,可大夫說這并非長久之計。讓我得立刻尋一個能夠召魂兒的高人。”
江淮與認識的這類人并不多,他想了想之後打算來請溫亭湛,因爲溫亭湛的妻子就是此間高人,且若是有溫亭湛幫忙,這件血案指不定能夠早些偵破,另外就是溫亭湛本就是江蘇布政使,這事情發生在江蘇地界,溫亭湛相幫雖然也有情分,但到底讓他去請人欠的少。
思來想去,江淮與就親自來尋了溫亭湛和夜搖光。
“搖搖。”聽完之後,溫亭湛對夜搖光投去詢問的目光。
心有靈犀的夫妻兩,夜搖光立刻就明白了溫亭湛想問什麽:“被吓得離魂是常有之事,當日婷姐兒也是親眼目睹了父親被屠殺才飛了魂兒,這位申姑娘的情形,看着是比婷姐兒吓得更狠,亦或是申姑娘心志沒有婷姐兒堅強,才會被吓得三魂六魄全飛。但她和婷姐兒又不一樣,她的魂兒雖然全部飛了,卻沒有飛遠,應該是整個留在了申家大宅,并且有靈物在滋養。”
正常人的身體離開魂魄超過七日,就會成爲屍體,修煉者元神出竅例外。這也是爲什麽人七日不吃不喝就會死的原因之一。但這位申姑娘已經足足十一日,身體雖然被人參吊養着,但她的魂兒若是離體七日怎麽着也應該變成鬼魅,但她沒有,就隻能說明她的魂兒當時被吓飛出去,正好被什麽靈物吸納,也是因爲靈氣的滋養,讓她再不能回體的情況下沒有變成孤魂野鬼,相輔相成之下,才能夠讓她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變成屍體。
所以,夜搖光斷定申姑娘的魂兒就在案發現場,隻不過被束縛,才能夠有這樣的局面。
見夜搖光說的如此胸有成竹,江淮與立刻大喜過望,站起身對夜搖光道:“不知可否,勞動溫夫人和溫大人去一趟徐州府?”
夜搖光沒有說話,而是望向溫亭湛,聽從溫亭湛的安排。
“明兒是十五,可有影響?”溫亭湛先問了夜搖光。
“并不是七月十五,不用擔心。”夜搖光明白溫亭湛問的是,每個月十五陰氣是一個月最終的時候,會不會去遲了對申姑娘有影響。
隻有七月十五才是陰氣最重的時候,其他的時候并沒有什麽。而申姑娘那狀态,也不是三年五載就能夠脫離那靈物,隻不過靈氣滋養隻能夠讓她的身體多保存一段時間,最多半個月,超過了人體正常的極限,她的身體也會緩慢的流失生機,這樣算起來還有三四日的時間。
“江大人,本官見你面帶疲色,不如先歇息片刻,在府中用了午膳再啓程回徐州。”溫亭湛便對江淮與道,“明日本官有事在身,後日恰好是本官的休沐日,本官會合夫人明日夜裏啓程,後日必然抵達沛縣,再尋江大人去申家。”
聽到溫亭湛答應了,江淮與自然是感激不已,至于耽擱一兩日,他已經把話說明白,夜搖光和溫亭湛還沒有這麽着急,必然是這件事用不着急着一兩日,于是他便聽從了夜搖光和溫亭湛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