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威壓感襲來,夜搖光的身體猝然繃緊、
緩緩的轉過身,就看到羯鞑竟然還在距離她至少二三百米遠處,也沒有欺身上前,但釋放出來的氣力,卻讓夜搖光覺得自己已經是他按在爪子下的獵物,根本沒有動彈之力。
“小道姑是何門何派?”羯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夜搖光一遍,覺得眼生,竟然還有他一眼看不透門派的人。
對上羯鞑這态度,夜搖光心思電轉,畢竟跟着一個聰明無雙的老公這麽多年,關鍵時刻果然反應迅速,羯鞑這是在擔心他自己的籌謀已經被宗門之人知曉,她是一個前來打探消息的人,擔心她還有其他人,讓他計劃洩露,竹籃打水一場空,才遲遲沒有對她動手。
相通了這一點,夜搖光的心也不那麽畏懼,她低聲笑道:“你猜。”
由于方才夜搖光是背對着羯鞑,羯鞑雖然感覺到了她的害怕,但很明顯那是絕對實力懸殊來自于神魂本能的反應,夜搖光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倒是讓羯鞑有些摸不準。
不過他是大魔頭,他行事素來乖張無忌,目光一冷,他擡手隔空就朝着夜搖光淩厲的抓去,夜搖光反應迅速的一閃避開,空氣都因爲羯鞑的這一揮掌而扭動。
夜搖光暗暗心驚,立刻腳底抹油的想要逃跑。
但是她的速度哪裏極得上渡劫期的羯鞑,仿佛她才剛剛轉了個身,淩厲的掌風已經逼近她的後背,讓她的後背傳來一股針紮的刺痛,夜搖光身子一旋,神絲長绫飛卷而上,五行之氣将之撐開,羯鞑的一掌恰好打在其上。
神絲長绫卸去了一半的力道,夜搖光硬生生的抗下這一股力道,借助這一股力量身子一彈,迅速的彈飛出去,對上羯鞑她沒絲毫勝算,唯一的辦法就是逃,自己逃怕是逃不遠,唯有借助羯鞑的力量,哪怕是受點傷也沒關系。
見到看似被他打飛,實則是利用他的力量溜得完全見不到影的夜搖光,羯鞑氣的臉色鐵青。身形一閃,就追了上去。
夜搖光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她還受了傷,恐怕也跑不遠。還有便是她不能讓自己失去了蹤迹,否則羯鞑派人搜查,會殃及溫亭湛他們。
想到這裏,夜搖光連忙一邊朝着和溫亭湛他們相反的方向,一邊對金子道:“阿湛他們出來沒有?”
“還沒……”金子才剛剛開了口就改了口,“出來了!”
“你現在就帶着阿湛他們離開這裏,回去!”夜搖光匆忙的吩咐,感覺羯鞑的氣息又如烏雲蓋頂一般覆蓋下來,顧不得金子的問話,拼盡群裏飛掠出去。
指尖掐訣,算着今日的方位,發現生門竟然在東北方向,她迅速的一個旋身,指尖驅動着天麟身上的陰煞之氣,借此布下了一個建議的陰殺陣,先阻攔一下羯鞑的腳步。
就在羯鞑一躍而上,運足魔之氣的手一伸就能夠将夜搖光吸過來之際,突然間四周陰氣缭繞。夜搖光的身影消失不見,氣息變得無蹤。
這一點小小的陰殺陣哪裏能夠困得住羯鞑,他隻是手臂一橫,就如同撕裂破布一般将陣法撕碎,四周恢複如初,夜搖光逃竄的蹤迹還沒有散去,他立刻尋着追上去。
夜搖光沒有想到她竟然跑回了那金字塔沙丘的方向,金子已經不見蹤影,應該是将溫亭湛和古灸帶走,她不由松了一口氣,但她人還沒有抵達,羯鞑的氣息再一次逼近,咬了咬牙夜搖光隻能傳入了那壁畫道之中,身子落下之際竟然看到放在門口的甯璎的魔骨!
夜搖光心裏激動得,如果溫亭湛在這裏,她會忍不住撲上去狠狠親他一口。溫亭湛定然是知道她遇上了魔物,且情勢危險,才想到了将甯璎魔骨留下來,這是賭一把,看她會不會折回來。
抓着魔骨,夜搖光一掠到了最深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搖光就這樣攜帶着五行之氣闖進來的緣故,到了盡頭的時候,夜搖光隐隐看到石壁一陣扭曲,似乎有一股力量奔湧了出來,将她更确切的說将她手中的魔骨給吸入進去。
夜搖光本能的松手,可惜已經晚了,她整個身體都被魔骨突然爆發出來的牽引之力吸了進去。
羯鞑追上來的時候,是眼睜睜的看着夜搖光穿牆而過,而後他撲上來去撞上了生硬的牆壁,他運氣一掌劈向牆壁,力氣卻全部反彈回來,直接将他掀飛出了畫壁道。
夜搖光跌倒在地,原本黑暗的四周仿佛知道了人來,一簇簇的火光在牆壁上的火把上亮了起來,将整個大殿照亮。
夜搖光擡起頭看着大殿,上方漆黑一片,這是一個宛如沒有吊頂的大殿,看不到上方。顯得格外的大氣威嚴,卻又極其的詭異。大殿空曠,幹淨,整潔。除了一根根拔地而起的柱子,甚至沒有任何東西擺設。
手裏的魔骨突然萦繞其血色的光,仿佛受到什麽召喚,浮動在半空之中朝着一個方向飛去,夜搖光遲疑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好在她的記憶也不錯,單久辭的魔宮地圖她仔細的鑽研過,走過和單久辭繪制出來一模一樣的地方之時,夜搖光就格外的小心翼翼,可單久辭特意标注的那些危險根本沒有降臨。
一次沒有,兩次也沒有,三次……
夜搖光看着前方的魔骨,她懷疑是因爲甯璎魔骨的原因。可她也不敢大意,還是跟着甯璎的魔骨往前,尤其是路過一個懸崖的時候,明明兩邊除了厚重的陰煞之氣什麽都沒有。
可是魔骨飄過,不但陰煞之氣被剪斷排開到兩邊,腳下竟然一寸寸的浮現出一架兩通兩邊的橋梁,夜搖光一個修煉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是眼睛,明明這四周沒有什麽遮掩的陣法。
這座橋梁仿佛就是這麽憑空出現,夜搖光的心撲通撲通的直跳,可她身後來時的路已經看不清,回首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