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夜搖光多麽的大公無私,而是她的價值觀和别人不一樣,她覺得有用的東西都要用在刀口子上,就好比金錢,人活着任何地方都要用錢,可不是人人都有花不完的金錢,那就得把錢用在最大利益的地方。
陰陽雙珠也是一個道理,用在她和溫亭湛身上到底有多少好處,不用别人說,夜搖光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然而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論是邪器問世,亦或者惡靈爆出,都是一場災難,到時候她還能夠和溫亭湛甜蜜度日?
也别說這不是她引起的禍端,不該她來割舍付出。既然她遇上了,并且她能夠遏制,爲什麽不去做?都等着别人來,等來了固然是好,若是等不來,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時候,她要舍棄的就不僅僅是陰陽雙珠這般簡單。
“給你。”夜搖光回去之後,将事情告訴溫亭湛,溫亭湛毫不猶豫的将陽珠取下來,放在夜搖光的手裏。
其實陰珠之于夜搖光,并沒有陽珠之于溫亭湛那麽重要,但是溫亭湛也毫不猶豫,毫不遲疑。
夜搖光握在手裏,踮起腳,雙手就搭在溫亭湛的脖子上,撲入他的懷裏:“阿湛,我愛你。”
真的沒有辦法不愛,這世間最理解她,最包容她,最支持她,對她最無私的人。
“我知道。”手臂攬住她的腰肢,将她摟在回來,他低聲在她耳邊蕩着笑意。
夫妻兩膩了一會兒,兩個小寶貝就醒了,在他們倆沒有嚎之前,夜搖光和溫亭湛一人一個将之抱起來。
一邊逗着孩子,溫亭湛一邊道:“太孫妃三日前誕下了一個女兒。”
喻清襲本來就是比她小兩個多月的身孕,差不多就應該是五月底,六月初産子。對于她生女兒這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
“反正她府裏還有三個孕婦。”夜搖光笑道,“總不能都是女孩。”
若是如此,那真的隻能說蕭士睿命中無子了,喻清襲雖然連生三女,可她大度啊,将蕭士睿府裏有孕的侍妾照顧的妥妥帖帖,也讓旁人挑不出錯來。
“算算日子,妍妍也應該生了。”夜搖光想到了卓敏妍,她也是有壓力的,畢竟第一胎也是女兒,夜搖光倒是沒有去看她到底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順其自然吧。
“我們應該趕得及。”溫亭湛低聲對夜搖光笑道。
卓敏妍的預産期乃是六月初,那時候文賽已經結束,這裏距離蘇州府又近。
沒有了大魚這攪屎棍,文賽進行的非常順利,由于後期的高潮疊起,大家漸漸的就把前面的不愉快淡忘,除了喬洋橫死,其實書院就沒有再死一個人,而殺人兇手謝立又已經伏法。
不過到底是讓文賽有了瑕疵,溫亭湛還是給興華帝上了請罪折。興華帝一如既往的寬容大度,并沒有責難溫亭湛,并且誇獎了一番他辦事效率,迅速的将兇手抓出來。
夜搖光拿了陰陽雙珠之後,就立刻去尋那島嶼,可是怎麽尋都尋不到。夜搖光每日都去一遍,發現沒有了榮尋的連心符牽引,這個島嶼好似就在太湖上消失了,如果不是榮尋被救回來,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夜搖光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做了個夢。
直到文賽要結束的這一日,夜搖光決定最後再來一次,終于尋到了那一片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湖面,直直朝着紮下去,才落在了島嶼之上,她迅速的走到了無窮萬惡之樹前。
先取出了紫靈珠,指尖掐訣從紫靈珠之中引出五行之靈,縱身飛躍而起,沿着邊緣繞了一圈,五行之靈形成了實質的光圈,在一圈完畢之後她的身子沿着中間飛掠而去。
紫靈珠引動出來的五行之靈在半空之中形成了陰陽圖,夜搖光将陰珠放在偏向無窮萬惡之樹的太陰之處,又把陽珠放在與陰珠相對的地方。
兩顆珠子歸位,陰陽圖的光芒大盛,最後全部被陰陽雙珠吸納進去,形成了一個牽引力,陰陽雙珠就開始原地有規律并且緩慢的轉動。
夜搖光親眼看到無窮萬惡之樹身上的陰煞之氣一絲一縷的湧入陰珠,而後陰珠的陰煞之氣順着陰陽圖的五行之靈蔓延到陽珠,被中和粉碎。
見此,夜搖光才松了一口氣,一躍到高處,回頭看了一眼陰陽雙珠,夜搖光就頭也不回的回到了書院,今日其實就是頒發獎勵和閉幕式。
雖然最初的時候,發生了很多的不愉快,可真到了要訣别的時候,學子們都極其的不舍。紛紛建議溫亭湛搞個臨别宴,溫亭湛和兩位學政以及幾位山長商議後,決定滿足他們的需求。
這麽多的人,晚宴隻能舉辦在賽場。不但宴請了所有參賽的學子山長官僚,溫亭湛将這一次出資的兩江商會的商戶家主也是全部請了來,并且特意站在高處發言,感激了他們一番。
溫亭湛的原話是這樣:“都說市農工商,商人低賤。早間本官也有如此頑固之想,後來本官的夫人問了本官幾句話,若是我朝沒有商人會如何?他們難道沒有爲朝廷,沒有爲百姓,沒有爲人世間做出貢獻?幹幹淨淨的賺錢養家糊口,爲何要有貴賤之分?本官啞口無言,每日深思夫人之言,不得不承認若是無人經商,我朝的經濟将會衰退,國庫将會空虛,朝廷将會岌岌可危。今日臨别,本官将諸位員外請來,代表所有的學子感激他們,若無他們,便無這一場盛大的文賽。這一杯酒,本官敬所有爲文賽出力之人,敬所有讓人世間多一分色彩之人,不分貴賤,不分貧富。”
溫亭湛說完之後,當先仰頭喝下去,兩江商會的會長被溫亭湛說的眼眶泛紅,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個身居高位之人身上感受到了絕對的尊重,以往那些當官的總是一邊利用着他們,爲難着他們,卻還輕視着他們。
溫亭湛的一番話,讓他們知道他們也可以擡頭挺胸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