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鯉魚精服了軟,夜搖光也有些不願意放過她,但是想到功德不易,浪費在這個人身上實在是有些不值得,她也就收了功德,将她一把抓起來。
“福知府,盧指揮你們帶人來的正好,去搜一搜這玉仙廟,裏裏外外都不得放過。”溫亭湛不等夜搖光開口說什麽,他的目光穿透寒風落在玉仙廟之上,“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玉仙廟到底是忠是奸,就讓大夥兒自己睜開眼睛看一看。”
原本想要阻攔的人,這下也是停下了腳步。爲難的福知府二人聽了溫亭湛後面一句話,便立刻下令:“愣住做什麽,沒有聽到溫大人的吩咐?給我搜,仔細的搜!”
兩邊的士兵都火速的沖進了玉仙廟,衆人都按耐住心裏的焦慮,靜靜的等待。
夜搖光側首看着站在萬人中央的溫亭湛,他渾身有一股子說不出的自信,這玉仙廟既然有這個靈修在,哪裏還能夠有什麽問題?鯉魚精身上明顯沒有殺孽,就不可能有殺人的事兒。除了殺人,還有什麽事情能夠讓鯉魚精需要遮遮掩掩?
然而,夜搖光在疑惑,卻見到鯉魚精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看着溫亭湛。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有個府衙的差役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大人,玉仙廟下面有暗道,暗道一條一條的,好些人都走暈了,”
“暗道?”福知府納悶的看了被夜搖光押着的玉仙姑,而後詢問的目光望着溫亭湛。
“搜。”溫亭湛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暗道的出現讓人忍不住的犯了低估,在大約半個時辰的搜索之後,士兵們擡出了很多金銀珠寶,還有三個被餓的發暈的人,以及一些裝扮的戲服,還有幾包粉末狀東西,以及單獨方法在一處的香。
“你們當中可有爲醫者?”溫亭湛拿着那幾包粉末狀的東西打開輕輕一聞,就對着人群中揚聲道。
“有,我是大夫!”一個看着文弱,約莫才二十五六的男子走了出來,很多人應該是認得他,都沒有否定,他走到溫亭湛的面前,行禮,“草民乃是湖州府東來藥房的大夫,鄙姓黃,見過大人。”
“你看看這是何物,告訴他們。”溫亭湛将東西遞給他。
黃大夫拿在手裏,湊近一聞,臉色一變:“這是蒙汗藥。”
“啊,蒙汗藥?”聽到的人都是目光一呆。
“怎麽會有蒙汗藥,仙姑藏着蒙汗藥做什麽?”
“再看看這個。”溫亭湛将香遞給黃大夫。
黃大夫拿在手裏,先是用手沾了沾,然後聞了聞,有些不敢斷定,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火折子,将之點燃,才問你一下,就趕緊扔到地上,将之踩滅,用袖子快速的将殘餘的煙霧揮開:“這是迷魂香,聞了會使人産生幻覺。”
“迷魂香!”
“玉仙廟爲何會有迷魂香?”
“這迷魂香的作用是什麽?”
人群之中一道道此起彼伏的質問聲。
溫亭湛沒有理會,而是吩咐福知府:“将這三人連同這位仙姑一并帶回去,本官親自開堂審問。”
“是,大人。”福知府立刻嗅出了不一樣的氣息,連忙對溫亭湛的吩咐言聽計從。
這下沒有任何人阻攔,大家心裏都有些迷惑,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糊塗了。”夜搖光和溫亭湛坐上了福知府安排的馬車,也是一臉茫然。
溫亭湛最喜歡她這迷糊的小模樣,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可還記得,我們來玉仙廟的路上,遇上了幾個打聽玉仙姑事迹的人比較特殊。”
“我們像那麽多人打聽過,你說的是哪些?”夜搖光覺得每個都說的神乎其神。
“自然是一位寡婦,一位少婦。”溫亭湛提醒。
“哦,你說的是那個玉仙姑讓他見到失去的丈夫的寡婦,和那個數年不孕的女子,到玉仙廟求子,一求就得子的人。”夜搖光想起來了,但是她卻覺得沒有多特殊啊,“她是靈修,她縱使看不來面相,但想要隻好一點頑疾也不難。至于那寡婦,無非就是一個幻術。”
換了是夜搖光,她也能夠做到。
溫亭湛卻搖着頭:“前者倒還說得過去,後者她能得到什麽?前者她助人,還能夠得到一點功德;可後者她便是行欺騙之舉,這應該是有過無功,除非是那寡婦已經到了命不久矣,餘生遺願,否則她這般做似乎有些說不過去。最重要的是,那寡婦提到她見到已逝的丈夫,卻臉帶嬌羞,眼透旖旎。”
溫亭湛這樣一形容,夜搖光仔細想想還真是,這樣的反應很明顯是發生了不可言喻的事情,但一個幻術怎麽可能,尤其是施展幻術的還是一個沒有嘗試過男女之情的鯉魚精。
蓦地,夜搖光想到了從地宮裏被抓起來的三個人,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可能啊,若是這樣,這條鯉魚精怎麽會幫着幾個行騙之人?”夜搖光想不透。
“不是幫,而是借用,她是沖着你來的。”溫亭湛語氣微冷。
“沖着我來?”夜搖光想到那鯉魚精一看到就突然發難,如果她手上沒有這麽多功德,還當真是奈何不了她,她是想要借助民衆的力量将他們夫妻置于死地,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修爲,低估了夜搖光的能耐,如果她的修爲比夜搖光高……
将夜搖光打傷扔到人群中,一人一腳就足夠将夜搖光踩碎,所以她張口就喊夜搖光妖孽。
“該不會是……”夜搖光想到了謀殺姜穆奇滿門背後不知何方神聖的生靈,目光一凜。
“知曉我們的行蹤,算好了日子,對你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你若是聽到了這件事,必然是會來一探究竟。”溫亭湛證實了夜搖光的想法,卻轉而道,“她是那邊一夥,但卻是擅自行動。”
“何以見得?”夜搖光望着溫亭湛。
“以那家夥殺姜穆奇阖府來看,他行事缜密的令人害怕,若他當真要借此誅殺你,不會隻來了一條鯉魚精。”溫亭湛握着夜搖光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