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喻清襲真的不是接受不了,一個和幾個是沒有區别的,但她覺着這般做,對蕭士睿似乎有些不太尊重。
“殿下是個明白人,這般做是最好的局面。”尚玉嫣的眼裏有淺淺的光凝聚,讓人看着她格外的睿智,“其一,可以借此替殿下拉攏不少朝中勢力,這些事你可以問一問殿下,那些需要安撫需要定心。其二,如我方才所言,若是一個女子屆時和你一道誕下女孩,于殿下而言非助力反而是緻命一擊。其三,若是我們東宮有身子之人多了,他們才不敢輕舉妄動,一個意外還能夠說得過去,意外多了就不能說是巧合,這般激怒陛下,于他們而言不利。其四,這樣一來可以顯出你的賢德,便是日後你當真無子,喻家都不敢再對你施壓。你的德行,足夠母儀天下。其五,便是我說的,不管你日後是否有嫡子,他們都不敢得罪你,爲了自己的孩子,爲了自己也隻得來奉承你。”
一舉數得,喻清襲有些欽佩的看着尚玉嫣,她的目光總是能夠看得這般長遠,她點了點頭:“我知道該如何做,我會親自去尋殿下商議。”
于是乎,在夜搖光還在好奇喻清襲會給蕭士睿選擇什麽樣的姑娘時,蕭士睿面色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憋悶來尋溫亭湛,兩人在書房裏談論了一個時辰,夜搖光才看到蕭士睿第一次沒有來找她貧兩句,就直接走了。
好奇心被無限的放大,夜搖光立刻去尋溫亭湛:“士睿來尋你什麽事?”
“喜事。”溫亭湛笑得不懷好意。
“你這樣笑着,我真的不能相信是喜事。”夜搖光怎麽看怎麽覺得溫亭湛陰險。
“當真是喜事,月底陛下要給士睿指派幾個妾室。”溫亭湛噙着一抹笑意,“士睿是來同我商議,那些人可以要,那些不能要。”
“幾個妾室?”夜搖光懷疑自己的耳朵,“幾個?”
“五六個總不會少……”溫亭湛粗略估計。
“這麽多!”夜搖光吃驚的聲音都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激,才壓低聲音,“送這麽多做什麽?不知道最難消受美人恩麽?”
“搖搖這是在擔心什麽?士睿是個有分寸之人。”溫亭湛看到妻子的反應,和擔心的目光,心裏有些悶,但還是正色的對夜搖光道,“如今已經是陛下遲暮之年,前些日子我親自爲陛下診了脈,陛下也最多不超過五年的光景,該收拾的都得收拾了,以往我們嚴防死守,他們都已經摸出了門道,不如換個法子,來個渾水摸魚,就讓他們自己先把這趟水攪渾。”
“士睿怎麽會想到這樣的法子……”夜搖光頭疼,女人多了可不好安靜。
“這可不是士睿能夠想出來的法子。”溫亭湛含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夜搖光的身上,“明日賢惠的太孫妃,會親自去宮裏,向陛下求人,讓陛下以太孫殿下的子嗣爲由,賞下些人服侍太孫殿下。”
“素微的法子!”夜搖光不可置信。
“以我對太孫妃的了解,太孫妃内宅的手腕強硬,但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尤其是身爲正妻,甭管對丈夫的寵愛在不在乎,對妾室總還是有些膈應,且這些女人進門都是太孫妃管着,這應當是一個置身事外之人才能夠想出的法子。”溫亭湛已經知道是誰給喻清襲提了建議,這裏面隐含的政治因素及其的複雜,且對蕭士睿有利的是在太多。
“整個東宮,能夠爲素微出謀劃策,素微還言聽計從的,也就玉側妃一人。”夜搖光也猜到了,“不過她這法子,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極好的法子。”溫亭湛覺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法子,比讓喻清襲選個人去母留子更好。
“聰明的女人腦子就是好使。”除了覺得有點難爲蕭士睿以外,夜搖光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幸災樂禍,忽而夜搖光目光一轉,逼視着溫亭湛,“你覺着玉側妃如何?”
“一個聰明的女人。”溫亭湛想都不想就回答。
“沒有别的?”夜搖光狐疑的問。
“還能有什麽?”溫亭湛揚眉,而後手臂環上夜搖光柔軟的腰肢,“這世間除了你以外,其他女人在我眼裏就隻有聰不聰明,笨不笨這個區别。”
夜搖光絕對不承認,她的少女心又因爲這句話甜了,靠在溫亭湛的懷裏,接下來的話她沒有說。
尚玉嫣對溫亭湛有愛慕,在第一次見到尚玉嫣的時候,夜搖光就敏銳的看出來了。這是來自于妻子的直覺,其實尚玉嫣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來,至少聰明如溫亭湛都沒有發現。
而她信任着溫亭湛,也并不計較有旁的人偷偷喜歡着自己的丈夫,隻要不是時刻想要占爲己有,或者生出歪心思,夜搖光都是無所謂的。并不是她大度,而是她很清楚她的丈夫足夠的優秀,被人喜歡并不是他的錯,而喜歡他的人也沒有錯,她相信這世間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女子愛慕他,他就是那樣隻需要往面前一站,就擁有能夠讓女人瘋狂的資本。如果她要去計較,那不得計較瘋了?
除非她天天把溫亭湛鎖在家裏,但這并不現實啊。
不遭人妒者乃庸才,那不招人愛的肯定是廢材。
人都會對美好的人與物産生喜愛之情,彌足深陷不能自拔也是無可厚非。就好比她也會喜歡别人擁有的法寶,但她偷偷喜歡就是了,沒有想過要去觸碰,要去争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世間哪個人沒有一點喜歡的不屬于自己的?這并不是罪過,不應該受到譴責。
作爲擁有者的她,不應該爲此而膈應,那樣心胸過于淺窄,也就配不上所擁有的最好的人和物。
這些年,尚玉嫣一直對他們敬而遠之,夜搖光看得清楚明白,她就欣賞這樣的明白人。所以,她不會讓溫亭湛知道尚玉嫣的心思,溫亭湛的脾氣她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