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谷被海妖給撞斷了一塊,好在隻是邊角的一小塊,倒是影響不了萬妖谷,倒是那場大亂,萬妖谷不少小妖跑了出去,妖皇留在萬妖谷整頓坐鎮,幾位妖王都由着宗門的人相伴到了世俗将這些小妖給抓回來,恰好也耽擱了十來天的功夫,夜搖光和溫亭湛趕回萬妖谷的時候,幾大宗門的人都也才差不多離開,萬妖谷也稍微恢複了點原來的樣子。
知道夜搖光和溫亭湛回來,妖皇親自來迎接,不說這次夜搖光和溫亭湛保護了萬妖谷,就說溫亭湛和夜搖光對秦臻臻的幫扶,妖皇也理應将他們奉若上賓。
妖皇原本是想要設宴款待一番,但是被溫亭湛婉拒:“妖皇不必客氣,身爲緣生觀之人,這些也是我們的責任,妖皇這多麽年堅守萬妖谷,造福了世俗,溫某也僅代表朝廷對妖皇聊表謝禮。”說着,溫亭湛就動作優雅的作揖,“我雖則是世俗之人,但婦唱夫随,妖皇切莫将我夫妻當做世俗之人看待,随意些便是。我和夫人在海上遊蕩了十來日,實在是有些疲憊,妖皇想必也有不少事情代辦,妖皇給我們夫妻安排個歇息之地便好。”
“哈哈哈哈,既然溫公子是個爽利之人,那本皇也就不婆婆媽媽。”妖皇爽朗的說道,将秦臻臻叫過來,“臻臻,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你就好生招待貴客吧。”
“父皇放心,交給女兒便是。”秦臻臻很樂意的上前,和妖皇見過禮之後,就帶着溫亭湛和夜搖光回到了她的住所,“之前你們住的地兒我都沒讓動過,除了日常的打理,陌欽也還在島上,我看你們夫妻也是頗爲勞累,先歇息吧,晚些時候我們再聚。”
夜搖光也沒有推辭,回了他們之前住的小樓,在秦臻臻吩咐的人打來的熱水裏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之後,夜搖光就躺在床上不願動了,她實在是太累,從妖皇和赤衡對陣,再到海妖出現,一再重傷,耗盡全部的功力,最後傷勢痊愈,又陪着無疆在海裏遊了三天,就半個月都沒有真正的睡上一覺。
後洗完澡出來的溫亭湛,就看到穿着一身輕薄寝衣的夜搖光四肢大張,一條腿還垂在榻沿下,人已經沉入了夢鄉,就連被子都沒有蓋,好在現在是盛夏,而夜搖光又是修煉之人,倒不會寒氣入侵。
披散着一頭長發,連頭發上的水都顧及不到,溫亭湛先上前,動作輕柔的将她抱起來,往裏面平整的放好,又給她蓋了薄被,再去點了香,這才把自己打理好,輕手輕腳的睡到了她的旁邊,将她攬入懷中,閉眼睡去。
兩人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次日早晨,夜搖光是被金子毛乎乎的手給騷擾醒的,睜開眼睛不是她擁有絕世無雙容顔的可愛夫君,而是一張放大的毛乎乎的猴子臉,夜搖光一巴掌就将這張臉推遠,然後坐起身,陰沉沉的看着金子:“我說了多少遍,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你不能再這般随意的闖入我的起居之地,更不能随随便便的上我的榻,最不可原諒的是你還侵擾我的美夢!”
金子在沒有開口之前呢,在夜搖光心裏就是個萌萌哒的寵物,怎麽都無所謂,盡管它已經開了靈智,但現在開了口之後,夜搖光就把它當做一個人來看待,還是一個男孩!她自然是不能接受金子這樣随意出入她的卧房,上了她的床。
“師傅,是師爹讓我來叫你……”金子承受着夜搖光的起床氣,委屈的抱怨。
“發生了何事?”夜搖光臉色緩和了下來,如果可以,隻要是正常的睡眠,溫亭湛是不在乎她睡上幾天幾夜,不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溫亭湛絕對不會讓金子來打擾她睡眠。
“我把赤離帶回來了。”金子眨巴着金燦燦的眼眸。
夜搖光頓時心下一沉,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對金子揮了揮手:“你先出去,我穿了衣裳就來。”
“哦。”金子乖乖的走出了房門,站在外面守着。
夜搖光迅速的穿戴整齊,将床榻整理好,洗漱之後就讓金子帶着她去了溫亭湛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秦臻臻的正院裏,妖皇的大殿被毀了,整個萬妖谷隻有妖皇和秦臻臻才住房屋,其他依舊脫離不了妖的習性,按照自己的喜好築窩,雖然妖皇肯定不會住在秦臻臻的院子,但現在要處理什麽事肯定是在秦臻臻這裏。
夜搖光去的時候氣氛有些尴尬,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夜搖光就看到似乎長高了些的赤離坐在門檻上,他垂着頭雙手抱着自己,那麽弱小而可憐,還有些孤單與無助。
夜搖光擡眼看了看溫亭湛,用眼神詢問。
溫亭湛對她無聲的搖了搖頭。
夜搖光已經明白溫亭湛的意思,赤離知道赤衡死了,但他們卻還沒有告訴赤離,赤衡的死因,應該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吧。
夜搖光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邊,蹲下身。
感覺到前面的光線被陰影遮擋,赤離才微微的擡起頭,對上夜搖光這張熟悉的臉龐,他漂亮的狐狸眼眨了眨,泛着水光,卻強忍着沒有落下眼淚,可他眼底的哀傷卻那樣的難以讓人忽視。
“赤離,你父親他死了,是在對付海妖的時候犧牲了。”夜搖光輕緩的開口。
赤離的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夜搖光:“海妖……”
“是,海妖。”夜搖光點頭,“是被囚困在萬妖谷之下的海妖……”
夜搖光給赤離編造了一個謊言,一個善意的謊言。
她告訴赤離,赤衡原本是想要爲狐族報仇,做了很多錯事,但後來因爲海妖的出現,赤衡和他們頑強抵抗海妖而喪生:“你父親死的時候很後悔,他做了很多錯事。可這世間萬物生靈誰不會犯錯呢,隻要犯錯了改了就依然是值得尊敬的。赤離你父親将你小心翼翼的養在孤島上,呵護着你,害怕你被凡俗所熏染,你不能辜負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