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秦臻臻把一切事情抛諸腦後,急切的問道。
溫亭湛的眸子掠過陌欽,陌欽的眼底閃過一抹猜疑之色:“是樹妖王?”
“樹王?”秦臻臻縱使早已經做好了六大妖王其一有反骨的準備,但真的知曉是誰,心裏還是很難受,六大妖王可以說都是看着她長大,是她的長輩是她的親人,“爲何你認爲是樹王。”
溫亭湛輕輕搖着頭:“既不是樹妖王,也不是狼王。”
“可今日隻有他們倆有沖突……”秦臻臻覺得,除了他們提及了假妖皇,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蛛絲馬迹。
“你是不是已經引起了妖皇的猜疑?”溫亭湛不答反問。
“我?”秦臻臻仔細的回想,她搖頭,“我猜疑他,全憑對父皇的習性了解才看出端倪,除了你們三人,我不曾對任何人提及。”
“也許是他本性多疑,也許是他對你格外的提防。”溫亭湛沉思了片刻後道,“其實我建議你設宴,也有一重目的就是試探假妖皇,他自然是不會親自前來,讓你知曉他已經開始猜忌你。但他既然忌憚幾大妖王聯手,必然是想要試探你的目的,他心裏你突然設宴,隻請了六大妖王,這是一個危險的訊号。怕你已經知曉他是假妖皇,且在六大妖王之中有同盟。所以,他給了你一個假信兒。”
“假信兒?”秦臻臻陷入了沉思,想了想今日的宴會,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他在宴前召見了狼叔……”
“是,宴前召見了狼王,若是我們當真懷疑他在六大妖王之中有幫手,是不是應該理所當然是懷疑狼王?”溫亭湛繼續問道,“畢竟你的百花宴是臨時起意,他輾轉反側,實在放心不下,在百花宴之前召見自己的同盟,吩咐他對你倍加留心。”
秦臻臻不假思索的點頭。
陌欽卻輕聲一笑:“他們既然是同盟,兩者都應該懷疑你,這種事還需要特意商議去吩咐?便是不提,打聽你的用意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是啊,所以狼叔是他故意召見去,爲的就是讓我們誤會狼叔,如果我真的懷疑了他,對狼叔出手,狼叔并絕不會防備我,倒是給他除了一個心頭之患!”秦臻臻越想越氣。
“這隻是第一個誤導。”溫亭湛唇角一勾。
“還有第二重?”秦臻臻說完自己也反應過來,“是樹王。”
“是。”溫亭湛點了點頭,“若是你當真對狼王動了手,而後發現狼王不是,你會不會轉而将矛頭指向引導你懷疑狼王的樹王,畢竟他其實沒有必要點出,狼王被妖皇召見。”
“我也是發現他似乎是刻意點出狼王被召見,所以才會懷疑他。”陌欽也是蹙眉。
“是刻意,但卻并非我們所想,刻意說給我們聽。”溫亭湛轉過身,他面朝皎月,一身的月華,将他籠罩,整個黑夜似乎都因爲他明亮了起來,“我記得樹王說出了狼王被召見,秦姑娘接着很自然的問了一句,狼王是否又被妖皇派了重任。”
“是啊。”秦臻臻點頭,“這句話有何不妥?”
“秦姑娘爲何會這般問?”溫亭湛微微側首問。
“近年來父皇特别倚重狼叔,對狼叔委以重任已經不是一兩次。”秦臻臻很直接的回答。
“我還記得秦姑娘說過,妖皇近幾年已經觸碰到飛升的屏障,因而頻繁閉關。”溫亭湛淡聲道,“妖皇既然知道自己飛升之日已經有了可待之日,即便是尚且還不知是哪日?但也應該着手爲萬妖谷準備。”
“妖皇之位……”秦臻臻終于明白了,妖皇之位不似人家君王那是權利的象征,而是修爲的象征,六大妖王都已經距離妖皇的修爲隻差一步,九尾妖皇若是飛升之前有心栽培,自然是有萬全之法讓其中一個突破妖王的修爲成爲妖皇,這不意味着萬妖谷的統禦,而是一個極大的轉折。
妖是一種可悲的存在,他們低微,沒有法力之前,被人類屠宰獵殺,即便有了修爲,也是正統修煉者彰顯正義的亡魂,都躲過去了,上蒼依然對他們不公,他們每修爲晉上一層,就會多一重雷劫,到了妖王升上妖皇那就是七重雷劫,千萬個之中可能隻有一個能夠扛下來,其他都死在了雷劫之中。
凡人都說神仙好,哪知不論那一種生靈要修煉成仙要經曆多少苦難?妖王升爲妖皇,是任何一個妖王都夢寐以求的事情。
“樹王這話是說給其他四位妖王聽,讓他們知曉狼王得妖皇倚重,這純粹隻是因爲他和狼王不合,并無他意。”陌欽這才算是明白了樹王的意思,“允禾,竟然聽出了這句話隐含的是挑撥之意,而非暗示之意,我隻能歎服。”
“其實我也險些遭了道,但我總覺得有一處不對,仔細回想起來,才發現問題所在。”溫亭湛謙遜的笑道,“按照常理,若樹王此言意在告訴秦姑娘,暗指狼王是與妖皇合謀,那這個話題不應該是由狼王起頭才是,若非有狼王沒有看到樹王,哪裏會有了他們一番唇槍舌劍?”
“狼叔沒有看到樹王……”秦臻臻終于體會到了問題最大的存在,“爲何狼叔會沒有發現樹王呢?”
他們都相處了這般久,本體是什麽了若指掌,其實當時狼王問出來的時候,秦臻臻沒有懷疑狼王是真的沒有看到樹王,他們倆不合已久,以爲狼王是故意,樹王好端端的在那兒,盡管是化作了本體,但狼本來就是嗅覺動物,狼王不可能感覺不到樹王的氣息。
“因爲有人做了手腳,故意讓他們兩起争執。”溫亭湛笑意加深。
“是誰做了手腳?”秦臻臻眉頭緊蹙。
溫亭湛轉過身,看着已經換了一身裝束,一頭長發依然是半點飾品都沒有的披散下來:“回到我們的根本問題,若是假妖皇的幫兇,在秦姑娘已經被猜疑的情形下,他來參宴的目的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