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重物砸在夜搖光的身邊不遠處,那白熾的光才消失,夜搖光睜開眼睛,就看到她的正前方倒着一個人,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元奕,元奕此刻已經面色慘白的猶如鬼魅,氣息遊弱,似乎下一瞬就會斷氣。
他無力垂在地上的手,手指微微的曲動着,夜搖光的目光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他發絲散亂的臉龐,眼皮合着微微在抖動,證明着他還活着,溫亭湛迅速的走過去,從懷裏取出一粒丹藥,塞入元奕的嘴裏,才對夜搖光道:“封住他的生機。”
夜搖光微微一愣,明明溫亭湛心裏記恨着元奕,元奕這會兒被重傷,也不是他們重傷,爲何溫亭湛卻出人意料的這般積極去救治?但這個疑問也就是在夜搖光的腦海裏一閃而逝,她就本能的上前,用五行神針迅速的将元奕的生機封住。
元奕的屬下也有瞬間沖過來的人,看着夜搖光和溫亭湛的眼神滿是防備,直到從溫亭湛的懷裏将元奕接過去之後,查探了元奕的情況才略有些慚愧的道謝:“多謝溫公子與溫夫人出手相助。”
若非溫亭湛和夜搖光出手及時,隻怕保不住元奕最後一口生機,他們修煉之人,哪怕被吸幹了血,隻要肉身沒有支離破碎,隻要還有一口活氣,要活下來就很容易。
溫亭湛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就扶着夜搖光站起身,他漆黑幽深的目光投向了雷靈珠,雷靈珠四周密布着電光,而石棺已經被焚化得沒有絲毫痕迹,方才雷劫和陰火蟲撞在了一起,所有的陰火蟲也被雷電之光給剿滅,朵琪瑪那具肉身也不複存在,唯有雷靈珠四周雷電之光密集閃爍着,它懸浮在半空,似乎被什麽牽制着,溫亭湛和夜搖光的心裏都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夫妻二人方對視一眼,就看到雷靈珠四周交織的電光,突然彙聚擰纏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輪皓月般刺目令人不敢直視的光,隻是本能偏頭伸手遮擋的一瞬間,那光芒霎時斂盡,旋即一抹身影在半空之中從透明到漸漸有了形态五官四肢清晰的呈現。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約莫隻有二十左右芳華正茂的女人,她穿着古老的類似于祭司的黑色長袍,寬大迤逦于地的長袍飄着銀色的類似于孔雀翎的圖案,黑色的鬥篷帽子已經垂下去,她俏麗冰冷的臉超越正常人的白……
“朵琪瑪……”夜搖光情不自禁的一聲呢喃,心口揉了一口涼氣。
“哈哈哈哈——”朵琪瑪一朝得以重生,而且不是以别人的軀體,而是自己的軀體,她心中的暢快,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擡起雙手,看着自己的裝扮,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容顔,眼中透露着思念與滿足,忽而她的目光又犀利起來,冰冷的看着溫亭湛,“你說,我是該感激你呢,還是該與你清算呢?”
朵琪瑪重生得毫無道理,可謂玄乎不已,她是如何從一縷不全的神魂,通過天雷劫迅速的重生,還重塑了真身,方才天雷劫降落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很納悶?”朵琪瑪目光漸冷的看着夜搖光,“多謝你夫君的成全,天雷劫降下的一瞬間,我欲用元家人祭雷劫重獲新生,你夫君想要毀去我養了近百年的肉身,陰火燃燒逼得我不得不舍去肉身,卻沒有想到,雷劫将所有的陰火帶入了我的神魂,讓我的神魂在雷劫與陰火之中交替淬煉,倒是成全了我哈哈哈哈,天不亡我,那麽就該你們亡!”
朵琪瑪的話音未落,她隐藏在巫師長袍之中的雙手朝着左右一擡,兩個元家的人迅速被她吸入掌心,五指成爪扣住兩人的腦袋,她周身黑色的煙霧輕輕一飄,兩個人就迅速在她的掌心之中血肉萎縮,眨眼成光溜溜的白骨,随着她雙手不屑一顧的往兩旁一扔,那白骨還未落地就在半空之中化成了灰燼。
這狠辣得沒有一點餘地的手段,吓得所有人都臉色蒼白難看,有那畏懼之人不斷的後退,轉身欲跑,反而引起了朵琪瑪的注意,她輕蔑的冷哼一聲,那白的不似活人的手指終于伸出了寬大的黑袍,朝着逃跑的人就那麽輕輕的點,一股無形無色的氣力如利箭般飛射而出,直穿人後背。
射穿的洞四周猶如破了最濃的硫酸,快速的朝着四周腐爛,隻是幾息的工夫,活生生的人就化作了一灘血水,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這到底是重生了個什麽怪物?”桑·姬朽看得心驚膽戰,這已經不是巫法,而是連桑·姬朽都看不透的詭異術法。
而接下來,元奕的下屬就如同被施了法的木偶,就在朵琪瑪的指尖輕輕一點之下,就化作了一灘血水,隻是幾個呼吸間的工夫,就隻剩下夜搖光四人和昏倒的元奕,以及抱着元奕的唯一的元家人。
朵琪瑪那可怕的指尖緩緩的伸向了抱着元奕之人,然而她并沒有運氣,隻是輕輕一點,那人渾身一僵,卻安然無恙,朵琪瑪暢意而又帶着些許譏諷的笑出聲。
她笑了好一會兒,那愚弄别人,看着待宰羔羊在她的手中瑟瑟發抖,她猖狂的笑聲格外的刺耳,而她的笑聲卻突然戛然而止,犀利的目光迅速的投向了溫亭湛,裹着廣袖的手朝着溫亭湛一揮,那蘊含着詭異力量的氣力朝着溫亭湛飛射而去,而夜搖光早就在朵琪瑪如同捏死螞蟻一般将元家的人全部捏死之後就全身心的戒備,在她出其不意的攻向溫亭湛的一瞬間,她似乎早一步就預料到朵琪瑪的意圖,将手中的陽珠飛擲而出。
擦着火光的陽珠,堪堪早了一步飛到了溫亭湛的面前,将朵琪瑪的氣力給攔截下來,那一股無往不利的氣力卻被陽珠萦繞的至陽之氣給粉碎。
夜搖光猜的果然沒錯,朵琪瑪的神魂和肉身都是在天雷劫之中,借助了陰火蟲的陰火而淬煉出來,所以她的克星是陽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