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蕭士睿讓溫亭湛失望了,他終究是沒有度過美人關。
“他隻是向我保證他絕不會寵妾滅妻。”說到這個,溫亭湛的目光越沉。
“既然他都已經保證了,你爲何還不高興?”夜搖光鬧不明白了。
“你當他這麽急于保證爲的是什麽?”溫亭湛看着夜搖光。
爲的是什麽?難道不是怕溫亭湛不高興?不過很明顯不是,那就是……
夜搖光頓時怒了:“他竟然是怕你知道了會對尚玉嫣不利!”
簡直是豈有此理,蕭士睿這是把溫亭湛看成了什麽人?當然在夜搖光的心裏無論何時都是完美無缺,給她無盡溫柔的溫亭湛,在别人眼裏根本就是索命的活閻王,這個夜搖光自然是不知道,蕭士睿會有這樣的擔憂,完全是情理之中,因爲這世間溫亭湛隻會對夜搖光一個女人下不去手。
小妻子的反應徹底的取悅了溫亭湛,他知道蕭士睿在夜搖光的心裏地位不一樣,自然不是男女之間的暧昧之情,但卻是極其深的情意,方才夜搖光小心翼翼的态度,讓他心裏不舒服,這是擔心蕭士睿犯了錯惹惱他,偏着蕭士睿。
一把将要抽身離開,怒氣沖沖估摸着要去信臭罵蕭士睿的夜搖光拉入懷裏:“搖搖,我好歡喜。”
“你這陰晴不定的人……”夜搖光被溫亭湛緊緊的抱在懷裏,一下子都搞不懂這個男人爲何這般喜怒無常。
“士睿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别操心。”溫亭湛笑着用額頭抵着夜搖光的額頭。
“你要怎麽處理,他現在正防着你呢?”說起這個夜搖光就是一肚子火。
親了親妻子的臉頰,溫亭湛才道:“既然他起了這個心思,我自然是不能對尚玉嫣出手,否則這會成爲我和他心中的刺,拔不出來就會腐爛他的心。再則,看不破情字也不是他的錯,我不也看不破麽?”
對上溫亭湛戲谑的目光,夜搖光不由拍了他一下。
“不過這世間之事總是有得必有失。”溫亭湛沉凝道,“我會将所有弊端都像他攤明白,就看他如何選擇。”
“如果,如果士睿他愛美人不愛江山……”夜搖光擔憂的看着溫亭湛。
“那我變成全他。”溫亭湛的聲音微冷。
“成全?”
“隻要他和太孫妃誕下嫡子,陛下大行之後,他就可以抽身……”溫亭湛很是婉轉的說道,“帶着他心愛之人,想走多遠就走多遠。”
“可是素微……”
“一個無心她的丈夫有何值得留戀?這事起源于我,也得由我來了結。”溫亭湛将最壞的打算說出來,“舍棄一個無情的男人,得了天下**至尊之位,從此喻家水漲船高,成爲我朝第一世家,這個得失,太孫妃是個聰明人。”
“素微一直和尚玉嫣處的極好,她們兩是我見過最相處和睦的妻妾,我原本還以爲這将會是一段傳奇,偏生就叫蕭士睿那混球給破壞了。”夜搖光嘴上罵着,但其實心裏也是很無奈,感情這種事真的是說不清,不是極力的控制,逃避就能夠忘卻甚至避開,“我覺得尚玉嫣不會對士睿動情。”
溫亭湛眼皮一跳:“爲何這般想?”
“她太理智太冷靜。”一個能夠在國破家亡之後依然不瘋不狂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其實是極其冷心冷清的女人,在她的眼裏第一看到的是利弊,她會在絕境之中用最有限的籌碼換取最大的利益,“雖說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命中劫,但我覺着像尚玉嫣那樣的女人,她生于富貴,經曆了高高在上落入塵埃,她看透了世間的起起落落,富貴權勢打動不了她。且她很執着,從一開始士睿和她就是一場各自得益的聯姻,她隻怕将士睿看重了她的同盟,最關鍵的是士睿在她之前娶了正妻,她驕傲,絕對不會以妾的身份愛上一個讓她爲妾的男人,哪怕這個男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你還是這般欣賞她。”聽出夜搖光語氣之中的贊賞之情,溫亭湛輕歎。
“至少目前爲止我找不出不欣賞她的理由,她明明可以在琉球破國的那一日,站在城樓上一躍而下,用她的不畏死亡成全她的大義,如此她的氣節必然會名垂青史,我相信她是個不懼死亡的女人。”夜搖光的眼底透着欣賞,“但她選擇活下來,承擔着族人的唾罵嫁給了滅國仇人的孫兒,以此來爲這些不理解她,不懂她的族人謀取最後的活着的尊嚴與安逸。”
活着不死艱難,尚玉嫣想要成全自己的氣節很簡單,但是她這樣做的後果隻會彰顯出了陛下的殘暴與掠奪,隻會給尚氏一族帶來更大的痛苦,陛下若是殘暴之君一怒之下斬盡尚氏一族也就罷了,興華帝偏不是這樣的人,可他也有帝王的氣性,沒有道理被人打了臉還生生的壓下這口氣,尚氏一族那些殘留得沒有勇氣去死的人,夜搖光相信興華帝會有千百種辦法既體現自己仁義的同時,又從此讓他們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但願,她不會辜負你這一片欣賞之情。”溫亭湛低頭吻了吻夜搖光的發絲。
“我們打個賭,我賭她永遠會初心不改。”夜搖光揚眉看着溫亭湛,“你若是輸了……以後生幾個孩子我說了算,你不準背着我做手腳。”
溫亭湛默默的松開了夜搖光:“我想起我還有些事……”
“溫亭湛你跑什麽,你說你賭不賭!”夜搖光一把拽着他。
“搖搖,爲夫與你所想一緻,故而這個賭局……”
“你和我想什麽一緻,不許一緻,必須賭,你必須壓和我不一樣!”夜搖光蠻橫的盯着溫亭湛。
溫亭湛苦着臉。
“你這是什麽表情,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夜搖光頓時不樂意。
“沒,爲夫很開心。”溫亭湛瞬間綻放一個笑臉,“我賭,我賭。”
“口說無憑,立字爲據。”夜搖光拉着溫亭湛取了文房四寶,立下字據,并且強逼着溫亭湛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