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夫這是相思病,唯你可醫!”言罷,深深的一吻落下去。
夜搖光又被溫亭湛折騰了一番,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睜開眼就看到昏黃的日光從窗軒灑落,那人一襲竹青色長袍,鋪灑着墨綠色竹葉暗紋,站在窗前,侍弄着他最愛的白鶴芋,青綠色的葉梗,純白色的花朵,将他陪襯得清雅,籠罩的餘晖更添雍容。
似乎察覺她的目光,他轉過頭對她春風化雨一般溫柔一笑,那一笑讓刺目的日光都顯得有些暗淡,夜搖光低咒了一聲妖孽,才起身一邊穿衣一邊說道:“我之所以晚歸,是因爲我在明王府耽擱了些時辰,明諾與桑·姬朽之間……”
夜搖光将明王府的事情告訴了溫亭湛,然後幸災樂禍的說道:“哼,你也有沒有看對的時候,竟然連推心置腹的好友都不信任,啧啧啧,這可不像你。”
“搖搖不也說,這不像我麽?”溫亭湛低笑。
夜搖光頓時笑容一滞:“你們兩在唱雙簧!”
溫亭湛含笑不語。
夜搖光氣哼哼的說道:“你竟然連我也騙!”
擱下手中的東西,溫亭湛親自上前爲夜搖光擰了帕子:“我哪裏敢欺騙搖搖,我的确是要他吃些教訓,我知道他有苦衷接近元奕,不論是爲了桑姑娘也好,還是受陛下皇命也罷,但他卻不曾告知我,既然他不說,那我便配合着他把這出戲唱下去。”
一把奪過帕子,夜搖光自己擦臉,擦完臉之後對溫亭湛道:“這個元奕到底賣的什麽藥,還有陛下,這兩人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猜。對了,阿湛,我跟你說的關于天麟的那件事,你一直沒有回信給我,你到底是怎麽想。”
“這事兒先不急,我倒覺得元奕應該是虛張聲勢居多。”溫亭湛思忖後道,“若非全然是他的猜測,若非許多事情尚且不能定論,隻怕他應該早就已經動手,就算他是知道了什麽,也還沒有掌握證據,我會盯緊他的。”
夜搖光聽了也覺得合理,洗漱完了之後,她就去吃了溫亭湛特意讓人給她留的飯菜,吃飽喝足夜搖光才認真的問道:“阿湛,婷姐兒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
“月中的時候,高家來提親,我以你不在家中,需與你商議唯有回絕。”溫亭湛對夜搖光道,“那時我也尚未回到西甯,我倒是派了人回來問過她的意思,她很明白幹脆的拒絕了這門親事,但是月末的時候我回來,第二日高家再來提親,當時她自己來對我說,她願嫁。”
“你沒有在府中的時候出了什麽事?”短短半個月,雷婷婷就改變了主意。
“我讓衛茁查了一下,月中我拒絕了高家提親,高寅上門約見了婷姐兒,他們兩經曆了生死,高家爲了高寅動用了暗衛急忙傳信給我,讓我求益西長老來一趟。”溫亭湛簡言意駭道,“搖搖你想知道,可以親自去問問她,她不會對你有所隐瞞。”
“侯爺,夫人,雷姑娘來了。”溫亭湛才剛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了宜薇的聲音。
“我去府衙取幾份公文。”溫亭湛很貼心的站起身,往外走。
夜搖光也跟着,在屋檐下送走了溫亭湛,才對站在院子裏的雷婷婷道:“我們去花園走走。”
陽春三月,桃花怒放,夜搖光的院子裏種着很多桃花,一進院子裏就撲面而來一股清冽的桃花芬芳,一路上雷婷婷都沒有說話,夜搖光走了一圈,在小亭子裏坐下,等到下人上了茶點之後,将他們都揮退。
“阿湛說,你自願嫁給高寅。”夜搖光開口問道。
“嗯。”雷婷婷點頭。
“婷姐兒,你想嫁給誰,其實我沒有多言的資格。但我畢竟照顧了你一番,有些話我不得不說。”夜搖光輕歎一口氣,“你心中有誰你不說,我也能夠看得出來,你放不下心中的結,我也能夠理解你。但我不希望你是爲了逃避什麽,就去嫁給另外一個人,高寅那小子待你是一片真心,你如此嫁給他也對不起他。”
“我都知道,姐姐,因而我最初從未想過嫁給他。”雷婷婷輕聲對夜搖光道,“自侯爺拒婚之後,他便時常上門求見,我一直未允,後來他鐵了心的站在府門外,他畢竟是學政家的公子,我也不能讓侯爺難做,就想着和他出去一趟,把話說清楚……”
雷婷婷和高寅在他們以往和黃彥柏與單凝绾約見的山上,這個時節又正是山花爛漫的時節,原本雷婷婷已經拒絕了高寅,并且清楚對他說了她心裏有一個放不下去的人,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以往來了許多次這裏也不曾遇上什麽,這次竟然遇上了一個可怕的怪物,那怪物雷婷婷也沒有見過,甚至形容不出來的複雜,但是它會噴雷電,高寅一直護着她,最後甚至爲她擋住了緻命一擊。
雷婷婷看着被電得渾身抽搐,兩眼翻白的高寅,眼睛都哭腫了,那怪物還要攻擊她,也不知道高寅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爬起來想要抱着它一起往懸崖之下跳,雷婷婷在千鈞一發之際,将夜搖光給她的護身符篆扔給了高寅,高寅将之貼在了怪物的身上,才把那怪物給傷了跑掉。
當時高寅都快死了,雷婷婷心裏很難受,高寅說他不在意她心中有個人,因爲是他命不好,遇上她晚了時辰,但她既然注定不能嫁給那個她所傾心的男人,不如就嫁給他,這個傾心她的男人。可惜他也不能保護她,他就希望她能夠學會放下關昭,日後再遇上待她好的男人就别猶豫。
看着高寅倒在自己的懷裏,雷婷婷哭着喊着,就希望他能夠堅持的住。
她說,隻要他能夠好起來,她一定嫁給他。
高寅被送回高家的時候,看了幾個大夫都說是沒有救,要準備後事,她已經想好了,若是高寅真的有三長兩短,她也要嫁到高家,一輩子幫他孝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