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搖光帶着章緻丘去看了小僵屍,金子每天守着這東西,它覺得它都快變成一隻猴子僵屍,終于它師傅良心發現來尋它,金子倏地就朝着夜搖光熱情撲過去,夜搖光利落的一個側身,她身後的章緻丘反應也不慢,也是一個迅速閃身。
于是金子就華麗麗的貼在了小道童的身上,把人家小道童吓得渾身僵硬。夜搖光上前一步,拽着金子的尾巴就把它給拽下來:“讓道長見笑,家中劣徒。”
“神猴!”章緻丘看着金子的目光狂熱得差點比金子的眼睛還亮。
金子立刻趴到夜搖光的後背,伸出個腦袋:“你想幹嘛,你想打小爺的主意?”
“早就聽聞神猴曉陰陽,通人語,不曾竟然是真的。”章緻丘啧啧稱奇。
“師傅,他是壞人。”金子委屈的對夜搖光道。
這人對它露出這麽赤果果的眼神,師傅就氣定神閑的看着,完全沒有一點憤恨。這要是換了有個人這般盯着師爹,隻怕師傅早就炸毛了,真是差别待遇,差别待遇!
章緻丘這才有些不自然的回過神,對着夜搖光帶着歉意道:“溫夫人見諒,我隻是初見神猴有些激動而已,先前對夫人提到我遇到一個屍王,屍王腹中有活體,我和族中長老真不知該如何下手,若是能夠得到神猴相助,便能事半功倍……”
“所以,你想借金子。”夜搖光揚眉道。
“若是溫夫人許可,我便厚顔相借。”章緻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着,又連忙補充一句,“若是夫人信不過我,我決不強求。”
“先看看這具僵屍吧。”夜搖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她轉過身将房門推開一個人能夠進去的縫隙,僵屍是不能見光,雖然這屋子裏夜搖光設了陣法,但還是很小心,這個孩子已經足夠的可憐,夜搖光并不想他再受到傷害。
章緻丘也就識趣的沒有多言,跟着夜搖光進入了屋子,小僵屍被夜搖光放在特意打造的棺木之中,但是棺木沒有封蓋,前後的窗戶都用黑布遮了起來,遠遠的夜搖光用了一顆夜明珠照亮。
“溫夫人是個心善之人。”看着這些用心的布置,章緻丘發自内心的贊歎。
夜搖光輕輕莞爾:“力所能及之事罷了。道長看看,這僵屍的神魂能否釋放出來,能夠将之超度最好。”
章緻丘的目光投向棺木裏,看着靜靜躺着被貼了符篆的小僵屍,他的手蓦然擡起來,夜搖光隻感覺到他的手引動着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和五行之氣不一樣,但卻很厚重。
那力量就随着章緻丘的手一拂波動了一下,章緻丘就收了手:“溫夫人放心,這具僵屍的神魂并不強,要從封印之中剝離出來不難。”說着,章緻丘伸手掐着手指算了算,“今兒并不是好時辰,後日,後日我做法将它的神魂放出來。”
“那就有勞道長,道長若無其他事,不嫌棄的話這兩日便在府中将就一番。”夜搖光提議。
“那就要打擾夫人與大人兩日。”章緻丘順勢答應。
夜搖光将他們帶到院子,吩咐幼離下去安排屋子,在院子裏上了茶,才開口問:“道長需要金子到底是何故?”
章緻丘原本已經不打算開這個口,他也是能夠理解夜搖光的顧慮,畢竟他和夜搖光在這之前算素味平生,而且相識的因由還有些不好,沒有想到夜搖光突然這麽問,他知道夜搖光并不是很排斥,于是詳細的說道:“溫夫人,我們趕屍一族,其實并不是收斂屍體,驅趕屍體。而是這許多屍身上都存在着一種力,這種力就好比你們修煉之人所修煉的五行之氣,也可以稱之爲人死之後最後的一口氣。這和鬼魂是無關之物,但這一口氣雖則淺薄,可積年累月的凝聚,也是會出大事兒,這氣一旦凝結爲體,它若是遇上的是向善之人便向善,若是遇的乃是心思歹毒之人便是極惡的存在。我們所修煉的也是這一股氣,當然我們得到這一股氣,自然是要妥善的爲死者處理好後事,這也算是一種回報……”
這些趕屍的人,因爲長期和屍身打交道,而漸漸的和屍體以及鬼物接觸的越多,對這些也就越了解,可這世間雖然每天都在死人,但很多人都是有家裏收斂,他們也不可能去打擾人家已經入土爲安的人。但他們需要修煉啊,然而五行之氣卻和他們體内修煉的氣想排斥,很顯然他們修煉的不在無形之中,不是由五行所組成。
後來經過不少的努力,他們終于可以引入陰陽二氣,他們修煉的時間隻有每日至陰至陽各半個時辰。雖然修煉的條件稍微苛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渾身都是陽陽二氣的緣故,修爲還上升的更快。
白日裏吸納了剛陽之氣,夜間就必須吸納幽陰之月華來調和,否則就會筋脈灼傷,但是僵屍隻能靠着幽月之精華才能夠得以修煉,也就是這個緣故,造成了他們和僵屍成爲了利益相争的死對頭。趕屍族這才和僵屍的碰撞越來越多,以至于這世間再沒有比趕屍族更加了解僵屍的存在。
章緻丘就是趕屍族的人,他這次就是在修煉之時遇上了一波僵屍,大約有十來具,這一批僵屍是一代人都埋在了聚陰之地,才形成了僵屍,其中有一個屍王,是個女性,她在死的時候應該是身懷六甲,家人隻怕以爲孩子和母親也一塊兒死了,所以才将她給埋了。
原本埋了的話這個孩子用不了多久也應該會死去,但這家人把她埋在了聚陰之地的陰煞口,不但她腹中的孩子沒有死,反而被陰氣滋養,成了一個陰胎。這陰胎恰好又供給母體,後來被這兩母子影響,附近的屍身也都迅速的吸納陰氣。
“這屍王腹中的陰胎必須釋放出來,若是我們直接将屍王殺死,她腹中的陰胎就會吞噬母體,等到它爆出來,我們族中隻怕無人對付得了。”章緻丘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