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葉輔沿看了看溫亭湛和夜搖光,見兩人都沒有開口,他又接着道:“侯爺,夫人,我們将制作之法教給了橡樹村的人,對他們百害而無一利,他們守不住是其次,他們便是守住了,且也未曾因此而鬧出矛盾,但夫人與侯爺,可想到過他們村裏的木具爲何而滞銷,是有人再刻意打壓,雖則木具是因爲他們有旁人也有,而夫人這物隻有他們有,可财帛動人心,與其到時候侯爺和夫人還得出面去維護他們,不如從一開始就出面。”
夜搖光想了想,覺得葉輔沿說得很對,于是她把目光投向溫亭湛。
“你不是把阿尼亞和古默爾夫婦早早差遣而來,盤下了一個鋪子麽?”溫亭湛含笑看着夜搖光,“古默爾也非漢人。”
夜搖光頓時目光一亮,她原本讓古默爾他們來是爲了以防萬一,畢竟溫亭湛要在西甯至少呆三年,多了還要六年。所以,才把他們掉過來,爲了将他們放在暗處,所以讓幼離盤下一個出售的茶樓,一直那麽平平淡淡的經營着,算了算也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如此一來,隻怕他們就得暴露出來。”夜搖光皺眉。
“這世間從來沒有不透風的牆。”溫亭湛握着夜搖光的手,“我們那麽多暗衛是幹什麽?朝廷有規定,爲官者不得行商,但親眷可以,他們原本就是搖搖你的人,且這又是搖搖想出來的法子,讓他們二人出面再好不過。”
“你也贊同,那便這樣做。”夜搖光沒有意見,“你的給我把人手都安排好了,掌櫃啊,跑堂啊,賬房啊,我可對行商是兩眼一抹黑。”
夜搖光不得不承認,她完全沒有行商的天賦。
“還有,我們就做特色的橡子吃食,不做其他,雖則官僚親眷可以行商,但你是知府大人,總不能讓人家其他酒樓絕了生路,有個酒樓也好,我聽說酒樓最适合做傳遞消息的地方,而且我們的東西售價不可太貴,最好是稍有閑錢的人都吃得起,這樣平民百姓來到酒樓内用膳,就可以暢聊,我們也可以從不同人口中知曉不同的事情。”夜搖光補充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後,我們隻做吃的,不兼顧留宿,将更大的空間留給旁人,如此才能夠大家和氣生财。”
一旦這個酒樓是知府夫人所開設的消息傳出去,那生意就算做的不好吃也差不到哪兒去,總有錢多的慌的人想要用錢和他們套近乎,更何況她相信肯定是有市場的,雖然不是她親自掌廚,但是她會讓田嫂子親自培養出一個來。味道肯定不會差,知府夫人的秘方,也沒有幾個人敢眼紅來打主意。
他們已經占了太多的優勢,夜搖光不喜歡壟斷,任何行業壟斷就是悲劇的開始。
“隻做橡子吃食?”溫亭湛倒是聽到這句話,“難道還有其他做法?”
“自然不是隻有豆腐,最好吃的其實是橡子涼粉,還有橡子冷面和橡子豆幹。”夜搖光掰着指頭道,“其實就這樣就夠了。”
橡子應該是在唐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做吃食,隻不過多屬陝西一帶,唐張籍有詩雲:“歲暮鋤犁倚空室,呼兒登山收橡實。“
隻不過他們應該還沒有做出橡子豆腐,因爲橡子豆腐根本比不上白豆腐一兩天就能夠做出來,橡子豆腐要曆時一個月。不過将橡子粉全部加工出來,也就快了。
“不知何時能夠一飽口福?”溫亭湛倒是頗有些期待的看着夜搖光。
“過兩日就給你做。”夜搖光也不吊着溫亭湛,而是道,“若是阿湛,你覺得橡子吃食略顯單薄,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栗子豆腐。”
“栗子也可以做豆腐?”葉輔沿錯愕。
“自然是可以。”夜搖光點頭。
“夫人在吃食之上涉獵之廣,令人佩服。”葉輔沿不由歎服道,“隻可惜西甯并沒有栗子大量生産之地,且西甯的地質與氣候也不是栗子最佳的生長處。”
“我就這樣一說。”夜搖光不甚在意的說道,“我們也可以做綠豆豆腐,黑豆豆腐,白豆豆腐,豌豆豆腐……”夜搖光将各種豆腐的品種一溜的說出來,然後對目瞪口呆的兩人道,“每一樣豆腐還有十來種延伸品,豆腐腦,豆腐幹,豆腐乳……”
“好,一切聽夫人的,我們就做特别的豆腐。”溫亭湛聽完之後,對葉輔沿使了一個眼色,“其餘事情變交給你去處理。”
“侯爺,放心。屬下倒是越發期待夫人的豆腐坊。”葉輔沿笑道,“定然會盡心盡力,早日讓夫人一展身手。”
“嗯。”溫亭湛颔首。
其實他心裏也挺高興,以往在帝都他雖然每日上朝,但是褚绯穎幾個人輪流陪着夜搖光,溫亭湛也不怕夜搖光寂寞,可來了這西甯府,就隻有随同陸永恬一道來的卓敏妍,但是卓敏妍也要照顧陸永恬,且他們倆家人離得還很遠,卓敏妍一來就得留宿,因此卓敏妍也不能常來,好在有宣開陽在,隻不過宣開陽到底已經九歲,溫亭湛也已經将他送到了這裏比較好的私塾,讓他體驗私塾的生活方式,并沒有單獨給他尋先生在家中教導。
溫亭湛是真的害怕夜搖光一個人寂寞,他想要給夜搖光尋些事情打發無聊的時間,又顧忌着夜搖光現在身懷有孕,縱容他知曉夜搖光已經爲了他改變了不少心理,可她依然是個害怕寂寞的人,他不願意夜搖光每日等待他回來成了她唯一的寄托,好在他們的孩子就快要出生。
這一刻,溫亭湛是由衷的感謝老天讓這個孩子到來,等有了孩子,夜搖光至少二三年是不會再寂寞。
“阿湛,你已經很辛苦。”等到葉輔沿和衛荊都下去之後,夜搖光輕聲的對溫亭湛道,“你不用再想着我,能夠成爲你的妻子,被你如此用心的呵護在掌心,我若是還不知足,連我自己都覺得應該要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