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古灸的絕技,夜搖光覺得難道不是畫畫麽?
第二日,溫亭湛神神秘秘的将古灸帶到牢房,說是去看望胡孝的兒子,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帶了一個穿着單薄邋遢的男子,溫亭湛将之扔給了王木:“将他洗幹淨帶到古公子的院子裏去。”
夜搖光倒是沒有注意這個,她盯着溫亭湛身後王一林和王森手中大大小小的盒子,一股香氣撲散出來,夜搖光雖然極少在古代上妝,但是也知道這是胭脂水粉:“你買這麽多胭脂水粉做什麽?”
“我還從未給夫人買過,這不買來讨夫人歡心麽?”溫亭湛道。
夜搖光翻白眼:“溫亭湛,你既會調香又懂醫理。不要告訴我這些胭脂水粉對胎兒不好你不知曉,平時裏連稍微性寒的東西都不準我吃,我有那麽傻麽?老實交代,你打算送哪個小情人?”
“送這個小情人可好?”溫亭湛手掌貼在夜搖光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夜搖光怒瞪着他。
溫亭湛這才收起那玩鬧的神色:“送給之南。”
好在夜搖光這會兒沒有喝水,否則隻怕要噴出來不可:“你送他一個大男人這麽多脂粉……”
古灸看着明明是個正常的男兒好吧,這世間有幾個男兒會塗脂抹粉?
溫亭湛笑着拉着夜搖光的手去了古灸的院子裏:“去看看你就知曉。”
到了院子裏,就見到比溫亭湛先回來一步的古灸,已經把所有的畫具都拿出來,好幾條粗細不一的畫筆,還有女人用來上妝的眉筆等等之類的東西,夜搖光都快懵了。
很快,被溫亭湛扔給王木的人被洗的幹幹淨淨的送了過來,溫亭湛讓他坐在了一個凳子上,夜搖光就看到古灸調好了顔料,然後在這個人的臉上塗塗抹抹,期間用上了不少胭脂水粉,由于古灸一直擋在正前面,夜搖光也看不到什麽,所以很是好奇。
溫亭湛拉着夜搖光在旁邊坐着,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之後,古灸讓開了位置,夜搖光擡眼看去,驚駭的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個人竟然和胡孝的兒子長得一模一樣。
不,不是長得一模一樣,而是被古灸給畫的一模一樣。
“這是好了?”溫亭湛倒是一點也驚奇,緩緩的站起身。
“還差一步。”就見古灸轉過身,從一旁的端起一碗乘着淺黃色水的碗,将拿水用薄薄的白紗浸濕之後,仿佛貼面膜一般給那人敷上。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白紗布被染了些顔色之後才拆下來,那個人依然還是胡孝兒子的模樣,夜搖光都忍不住上前去摸一摸,不過對方到底是個男人,夜搖光還是忍住了。
“你們這是做什麽?”夜搖光隐隐猜到,溫亭湛這是要讓這個人去頂替胡孝的兒子,“做張人皮面具不行麽?”
“人皮面具是替單久辭爲我自己設局,我這是給單久辭下套。”溫亭湛解釋給夜搖光聽,“單久辭比誰都清楚,胡霆才是稅銀的主謀,而我既然抓了胡孝的兒子,又面見了陛下,他定然是明白,我這是誘敵之計,他很可能回去告訴胡霆,并且阻止胡霆。這也是我的考驗之一,看看胡霆能否沖破單久辭給的誘惑和威脅,而坐視胡孝之子替他而死。”
“我明白了。”
夜搖光瞬間明白了溫亭湛的安排,如果胡霆在這種時候還是被單久辭給阻撓亦或者威脅了,溫亭湛将會真正的讓他沒有翻身可能。但如果胡霆能夠突破單久辭的阻撓勇敢的闖過來,那就可以給一個機會。
但這邊要殺胡孝之子是陛下的聖旨,不可能出爾反爾,一旦胡霆沒有及時趕到,或者直接退了回去,該斬殺的犯人還是得斬殺,不然就是打陛下的臉。
而單久辭會明白,溫亭湛不會枉殺無辜,那麽這個胡孝之子就是假的,如果用人皮面具,那就會被單久辭抓到把柄,到時候溫亭湛也是罪責難逃,私縱犯人,移花接木這樣的事情,一旦暴露,那是藐視聖上。
砍頭都不爲過。這個人想必是溫亭湛從死囚裏面挑選出來的一個,左右他是要死的,幫他做點事,讓他心甘情願的早死也沒什麽。
夜搖光并不排斥溫亭湛這種做法,隻要對方是心甘情願的交換,得到了什麽必然是要失去什麽的。
“這個不會被洗掉麽?”夜搖光湊近了看。
“原是會被洗掉。”古灸端着那一碗淺黃色的藥水,“不過允禾制出的這個藥水效果極佳,我已經試驗多次,十五日之内無論如何是洗不掉,隻能等到藥效過了之後,才會被洗掉。”
“厲害。”夜搖光不由伸出雙手,一人給了一個大拇指。
夜搖光這才明白爲何古灸在溫亭湛的心裏是和宣麟一樣的存在,這樣的聯手,讓夜搖光想到了當初在保定府,宣麟和溫亭湛聯手動柳老頭子的信一樣。
雙劍合璧,所向披靡。
“雕蟲小技而已。”古灸謙遜的說道。
“之南,你怎麽會這種化妝容的技術,而且如此爐火純青。”夜搖光都看不出真假,夜搖光在後世的時候,也是看到過這樣的技術,但是能夠有這樣的本事的人少之又少,但都是化妝大師,且那時候的化妝品種類齊全,完全不像古灸全部是用作畫的顔料,少量的胭脂水粉。
“其實不難,我把他的臉當做一張白紙,我今日去見過了那位公子,就在這張白紙上畫他的容顔就成,隻不過比白紙上稍微留心一些罷了。”古灸很輕松的對夜搖光道,“其實比起山川大地萬物,我最先學的是畫人,尤其是人的臉,每一張臉都是一種不同的風華。”
這種技能延伸和轉換夜搖光不具備,所以她很難想象,因而心中更加欽佩不已。
“這是神乎其技!”
“神乎其技?”溫亭湛輕輕一笑,旋即和古灸對視了一眼,“之南真正的神乎其技,現在搖搖不過看了一二分,很快會再讓搖搖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