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覺着,你與他到似有那麽幾分惺惺相惜之情?”每次,她往壞處去想單久辭,溫亭湛總是會替單久辭說好話,好在單久辭是個男子,若是個女子……
“棋逢對手與知己相交,本就是一線之間。”溫亭湛莞爾,“我并非爲着他說話,而是就事論事。搖搖,面對敵人,千萬不能用一顆偏頗的心去看待他,如此隻會讓我們在衡量之上失了公允,而錯誤的判斷,極有可能讓我們作出無法挽回的錯誤之舉。”
“我知道,我也就是在你面前才這樣說說。我對單久辭一點也不了解,不過是按照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去猜度罷了。”夜搖光覺得,任何一個正常的人,站在她的角度,都應該會懷疑孫家的事情很可能是單久辭所爲,溫亭湛自然不是常人,“孫琳兒,你打算如何處置?”
“暫時先羁押着,它極其的關鍵。擄劫稅銀的不是它們兩,我想知曉是誰将稅銀交給了它們。”溫亭湛沉思着道。
夜搖光點了點,妖的手法和人不同,如果擄劫稅銀的就是它們兩,早就露了痕迹,單久辭不會在稅銀沒有嫁禍到柳家的頭上,就讓她察覺有妖物插手了這件事,否則他的栽贓就很容易失敗,至少夜搖光會在稅銀分開之前就将孫琳兒攔下來。
再以溫亭湛的手段,單久辭的一番心思也算是白費了。所以,是人擄劫了稅銀交給了孫琳兒它們,它們不但知曉另外一半稅銀在何處,更加清楚是誰将稅銀交給了它們,的确是一個關鍵。
“你可有辦法撬開它的嘴?”夜搖光覺得孫琳兒不那麽好套話。
“我已經派衛茁去查孫家的事兒,最快明日應該有消息傳回來。”溫亭湛輕歎一口氣,“是我算漏了這一環,現如今去查孫家的事兒,隻怕一動手單久辭就已經知曉,他定然就會明白孫琳兒已經落入了你我的手中,在我們解開孫琳兒這一環之際,他應該已經走了下一步棋……”
“下一步棋?”夜搖光攏了攏眉,“他是打算将替他擄劫稅銀的人變成棄子?再将孫琳兒知曉的另外一半稅銀給轉移地點?”
“如此大的舉動,就不是單久辭。”溫亭湛伸手刮了刮夜搖光的鼻子,“天色不早,歇息吧,他要如何做都無妨,便是一直給他先機,我也未必沒有退路。”
夜搖光看了看溫亭湛,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依然是一夜好眠,難得她起了一個大早,也無心再睡,溫亭湛又已經起身離開了房間,夜搖光趁着肚子還不大,盤膝開始修煉。引動四周的五行之氣,她迫切的想要早點去西甯,這樣就可以用黃彥柏給她的功法,現在也隻能簡單的修煉,這裏的五行之氣根本不足。
修煉完之後,夜搖光在洗漱的時候,溫亭湛從外面走了進來,夜搖光一邊用帕子擦着手一邊道:“我還以爲你又去查案了。”
“該查的都已查明白,現如今就隻用等結果便是。”溫亭湛站在一側,看着宜甯給夜搖光盤發,他看得極其的認真。
夜搖光從鏡中看到溫亭湛專注的神色,不由心思一動:“你學這個作甚?難道你還想着給我挽發麽?”
“有何不可?”溫亭湛眉目輕柔的回道,“關于搖搖的一切,我都想有朝一日,能夠親力親爲,了解你的所有。如此,待到我們年華老去,環遊天下,才可以不帶任何人,你有我一人足矣。”
他說着唇角已經綻開了一抹清淺的笑,露出了兩個迷人的酒窩。那一雙黑珍珠的眼眸光華流轉,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日後的光景。
夜搖光還真的不會挽發,這是她最不想學的,沒有帶幼離他們的時候,夜搖光都是用頭繩紮馬尾,她想到溫亭湛說過待到他功成身退之後,就會帶着她去她所有想去的地方,原來他竟然想着不帶任何旁人。
隻有,她和他。
這樣想着,夜搖光的心也充滿了向往。
到了下午的時候,溫亭湛果真收到了衛茁的傳訊,看完之後他目光明亮的看着夜搖光:“孫家還有人活着。”
“是誰?”夜搖光連忙問道。
“是孫琳兒的侄媳婦及其子。”
夜搖光蓦然想到了一個瘦黑高挑的女子,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她在孫家的那幾日,就看到了那女子勤快踏實不多言:“她的爹娘便是被樹妖所害。”
那夜極陰之日,她的母親被鬼魂所附前來敲門,若非她和淩朗及時阻止,還險些被她的丈夫開了門。
“他們一家的确是遭了橫禍……”溫亭湛将衛茁的信送到夜搖光的面前。
夜搖光俯身一看,原來當初老孫頭知曉事情經過之後,爲孫琳兒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愧,在夜搖光他們離開沒有多久,他就帶着一家人搬離與芙蓉鎮有着千裏之遠的一個村莊。
卷入了一場是非之中,那村子裏有個小地主爲人很是和善,并且生了個貌美的小女兒,他的小女兒被縣尉看上,縣尉雖然才三十出頭。但卻已經娶妻生子,這位小地主也是個有骨氣的,他就是不願意讓女兒做小,因此就得罪了當地的縣尉。
這縣尉心胸狹隘,就使了手段,讓人不準租種小地主家的田地,家裏幾百畝的田地租不出去,家裏的男丁又不夠,加上這位小地主并不是農戶發家,對田地的事兒根本不懂太多,一下子就讓家中的收入大大的縮水,即便他再少收租子,在縣尉的人刁難下,也是無人敢靠近。
孫家這個時候撞上去,他們原本是外來人,并不了解事情經過,到了一個地方,開荒今年已經來不及,知曉這位小地主人品不錯,兼之隻要一層租子,讓他們大喜過望。孫家人丁興旺,自然就租了三百多畝,他們渾身都是幹勁兒,可才剛剛種好的莊稼就遭到了破壞。
老孫頭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戶,他最恨糟蹋糧食的人,因此就直接和縣尉的人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