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終究是眷戀的看了孩子一眼,就去想爹娘拜别,說明了她的死因,也說明了她得貴人相助,更說明了她的遺體在何處,希望爹娘将她帶回曾家,因爲她是曾家的人。
然後她跟着夜搖光去見了見她的婆婆,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睡着還皺着眉的婆婆,她習慣性的想要伸手去爲她揉散眉宇之間的愁緒,婆婆一定是又在愁明日家中的口糧。
然而,她的手這一次卻穿透了婆婆的頭顱,她才驚覺她已經沒有活着,于是她又哭了起來,她的哭聲竟然驚動了老人家,見老人家有要蘇醒的征兆,夜搖光迅速彈出一股氣,讓老人家又安睡過去。
“你不能靠近老人家太久,老人家本就身子虛,你陰氣重,會傷到她。”夜搖光輕聲道。
她的話讓王氏立刻飄遠,離得她婆婆遠遠的:“仙子,我……我……”
“你想我治好她的失魂症?”王氏遲遲不敢開口,但夜搖光卻知曉她的意思,于是她五行之氣一散,掌心懸浮在老人家的上方,“你婆婆雖然驚吓過度,但卻沒有缺魂魄,可以治好。”
好在不是和雷婷婷一樣,她婆婆應該是沒有看到那餓死鬼吃孩子的過程,隻看到了結果,承受不了信息才會吓得神志不清。這倒不麻煩,迅速的取出五根針,運了一點氣在老人家的身上遊走了一圈。
“明日我派人送點滋補之物給她,她無礙。”夜搖光道,“你婆婆待你不出吧?”
這個時代,能夠讓媳婦生出孺慕之情甚至死後都放心不下的婆婆不多。
“婆婆待我極好,雖則家裏窮,但是婆婆從來有一口飯就不會隻緊着她自己或者相公,都是我們三個平分。”王氏的聲音很小,但是卻透着滿足。
夜搖光點了點頭,從這個細節就足以知曉王氏的婆婆待她比親生女兒也不差。她沒有再問什麽,就帶着王氏去了縣衙,曾貴還被關在縣衙之中,此時曾貴呆呆的坐在牢房之中。
夜搖光沒有打擾他們夫妻,将曾貴弄昏迷之中,直接讓王氏入了曾貴的夢,也不知道他們夫妻說了什麽,曾貴睡夢之中也不斷的流眼淚。
貧賤夫妻百事衰,可這一對貧賤夫妻卻好似不一樣。
等到王氏出來的時候,也是渾身散發着悲戚,夜搖光趁着天還沒有亮,将她送入輪回之中,在王氏進入輪回之前,她恭恭敬敬的給夜搖光扣了首:“仙子,多謝你,讓我死的沒有挂念。”
“去吧,來生願你能投身一個家有餘糧之戶。”夜搖光露出了朝陽一般明媚的笑容,她就是喜歡這種感覺,這種盡她所能,幫扶到一些能夠幫扶的人,讓這個世間多一點陽光。
王氏進入了輪回之道,一顆功德之光落入夜搖光的腰間,沒有多久。天就亮了,太陽破開雲層,散開霞光露出了紅彤彤的笑臉。
夜搖光沐浴着陽光,深吸一口氣,初夏交替之際,四野花草芬芳,讓人心曠神怡。
溫亭湛站在鄉間的小路之上,看着她迎着朝陽和晨風站在樹林的石壁之上,她渾身散發的都是如旭日一般的朝氣。隻是看着她,就覺得活在這個世間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阿湛,我們回去吧。”轉過身,夜搖光一躍到溫亭湛的面前。
“累麽?”溫亭湛輕聲問道。
夜搖光搖了搖頭:“我覺得開心。”
“開心就好。”溫亭湛和溫亭湛一路前行。
“是啊,我心裏高興,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這世間的不公不平我也不是盡數能夠遇上,但我想盡我之力,讓我所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能夠得到圓滿,這樣我會覺得我活着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夜搖光望着溫亭湛前行,一邊道。
“哦?搖搖活着的意義隻有這些事能夠證明麽?”溫亭湛忽然道。
夜搖光頓時知曉這個别扭的小相公又吃醋了,于是她解釋道:“阿湛,我也想你成爲我活着的意義啊,可誰讓你待我太好,好到我覺得你不是我活着的意義,而是我活着的希望。”
說着她停下腳步,她側身認真的看着他:“意義總還有一絲責任的意味在裏面,可你讓我感覺不到一絲責任,你給我的所有美好,都讓我如履雲端。因爲有你,我才覺得我應該活在這個人世間;若是沒了你……”
“你永遠不會失去我。”不等夜搖光說完,溫亭湛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我們快回去吧,我當衛荊一大早就去排隊買了昨兒我們吃的那一家的早膳,據說他們有一道獨特的粥甚是好吃,隻不過每日早晨隻有前五十位客人才能夠吃到。”
“限量銷售?”夜搖光覺得這家老闆的經營手段要不要這麽前衛?
雖然夜搖光這個詞兒有些陌生,但溫亭湛還是理解了字面上的意思,于是解釋道:“是工序太過于複雜,每日沒有那麽多人力。”
“那得回去好生嘗一嘗,可不要涼了失了味兒。”夜搖光迅速拉着溫亭湛往回去禦空而行。
就這麽一點距離,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們就回到了客棧。溫亭湛帶着夜搖光去用早膳的時候,就讓衛荊拿着他的令牌去縣衙給縣令打個招呼,将曾貴給放出來,并且吩咐他買些滋補的東西送到曾家。
“唔,真的好吃哎,阿湛,你快嘗嘗!”這時候夜搖光已經洗漱完畢,喝着溫亭湛口中的粥,這個粥用的大米和骨頭湯都非常特殊,是驢骨頭炖的湯熬得粥,裏面還有很多珍貴的例如人參的珍貴藥材。
難怪每日隻能賣出五十碗。
看着遞到唇邊的粥,溫亭湛就着夜搖光的勺子喝下:“唔,好喝。”
“那就快喝啊。”夜搖光用眉頭示意溫亭湛喝自己的,“你不用特意爲我留着,好吃的東西要和最知心的人分享,才會覺得更美味。”
溫亭湛聞言,自然也就不再特意留給夜搖光,而是坐下來喝自己那一份,兩人才剛剛吃了早膳,衛荊就回來,并且禀報:“侯爺,夫人,外面有個四旬左右的婦人求見,她說夫君在此。”